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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宝塔】第五十〇章 真假兄弟


【2020-11-02】 狗吐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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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宝塔
木之华章


皇甫骆头一回当爷,刚要体验一下,却不曾想在城门口惹了一肚子闷气。

进了邑城,毕竟跟着巫马未心走过了主要街道,总算已经熟悉了,不再像初次跟梁丘老爷来那么陌生。

按照公良嘉措事先的指点,皇甫骆找到一家客栈。

客栈生意不太好,老板见有主顾来了,跑过来献殷勤。

皇甫骆的腰杆子还不够挺,举止之间难免生疏。

老板是见客多了的,依旧满脸的笑,欢喜道:“大官人,您辛苦,您是要住店呢,还是打尖。”

老板的意思是,住店是长住,打尖是住一晚了事。

皇甫骆不知道这些,勉强道:“住下。”

“好咧。”老板以为皇甫骆要长住,很高兴,“您请这厢走,小心脚下。”

皇甫骆想起身上银子要省着花,问老板要多少花销。

老板客气道:“用不着客官您费心,三个子一天,您要是可怜小店,先给三天的帐,想住多久住多久,保管住的舒服,花得体面。”

老板想带他去的房间最多一个子一天,老板哄皇甫骆要体面,自然想贪心一些。

皇甫骆有了底,说了话:“上好的房,老规矩!”

“上房可是有大有小的,不知大爷要哪种?”老板还想试探一下。

皇甫骆不耐烦道:“最好的房子,东面头间。”

老板明白了,人家是惯客,知道行市。整个客栈,只有那间上房是三个子一天。

老惯客不能得罪,于是老板赶紧招呼:“得咧,爷您请这边走,小的这就去让伙计给你打水去。”

一句“爷”,让皇甫骆脸红得跟猪肝似的,这辈子第一回有人这么奉承。

这世道,换个脸,换身衣服,奴儿就变成爷了,皇甫骆有点儿好笑,也有点儿心虚。

以前跟着主子住客栈,那是主子住店,自个儿住马厩,这会儿真住到客栈房间里了,皇甫骆好一阵兴奋,觉得当爷的感觉真不赖。

不过高兴归高兴,高兴劲一过,就是烦恼了。

照这么个花法,公良嘉措给的盘缠一共十来个子,花不了几天,难道花完了,接着找个人家把自个儿卖了,继续当奴儿?要是不卖自个儿,明儿就回去,公良大小姐问起来,啥也不知道,有些丢份儿。

皇甫骆还想在公良大小姐面前混个好,说不定可以不回未心主子那儿去了,大小姐前儿扇了他几下,手却轻着呢。

前儿公良大小姐再次给皇甫骆易容的时候,下手是狠了些,不过这会儿躺在舒服的客房里,皇甫骆有点莫名的心思。

想到这儿,皇甫骆决定抓紧时间好好替公良主子办事,上街打探。

邑城在乐羊洪的治理之下,十分安定,大街之上再没有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情,一片祥和的气氛,看起来乐羊洪的能耐比公良嘉措强多了,可是当初他为什么不出头,把邑城管起来呢,非要窝里反,这心思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了。

皇甫骆信步走到邑衙那条街上,远远的看到衙门口有不少守卫,而且是正规的赫连军,皇甫骆在阿秋城见过,那兵士的威严,那站姿,义军那些人是无法相比的。

皇甫骆心中暗想,邑衙想必守卫十分严格,要是乐羊洪呆在邑衙里面,就算公良姐弟来了恐怕也无可奈何。

就在皇甫骆踌躇不定之际,一匹马儿从身边经过,看样子是要去邑衙。

就在不经意间,那马上之人“咦”了一声,勒住马头,停了下来。

那人看着皇甫骆脸,内心俱是诧异:“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像!”

皇甫骆被人当街拦住,吓了一跳,以为自个儿露馅了。

再看那人,是个陌生人,从未见过,虽说皇甫骆和巫马未心混在邑衙的时候,连个喽啰都不是,和人说不上话,但义军有头有脸的他都记得。

眼前此人毫无影响,而且人长的清秀,眉宇之间透着丝丝英气,义军里决计没他这号。

再读一读此人的神情,皇甫骆放下心来,显然此人认错了人。

那人擒住马头,扭身看着皇甫骆,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略一犹豫,问道:“这位兄弟,请问高姓大名?”

“在下石骆儿。”皇甫骆事先已经有了准备,按照公良嘉措给他起的名号回答,只是皇甫骆不知道怎么跟斯文人搭话,冒冒失失来了一句,“大哥是哪位?”

那人见皇甫骆称自己大哥,倒没有觉得皇甫骆粗俗,只是有些失望,有些失落。

不过那人注意到皇甫骆自称姓石,不免多问一句:“看来这位兄弟来自晋国。”

因为石姓之人通常都是晋国人,而非上丘人。

“不满大哥,在下老家在幽州。”皇甫骆用上了公良嘉措给的台词应付。

那人听皇甫骆这么说,上下又打量了一下皇甫骆,有些疑惑道:“幽州?那里远的很,看兄弟这打扮也不像晋国的人。”

皇甫骆看这人是多心的,幸好背好了词:“确实如此,俺老爹是晋国的商人,在下生在上丘,常年在上丘过活,说起来不能算是晋国人了。”

这是一个生人,皇甫骆其实也可以少说几句,不过看这人没什么恶意,倒有几分亲近的意思,就多背了几句。

“哦——”对方点点头,觉得皇甫骆说的像那么回事,迟疑一下,他又问道:“兄弟这是要去哪里?”

皇甫骆看他是冲衙门口去的,心念一动道:“不满大哥,在下是想到邑衙讨个话来。”

“讨个话,这怎么讲?”那人听皇甫骆有事来衙门口,来了兴趣。

皇甫骆唉声叹气道:“唉——,这个说来一言难尽。”

那人见皇甫骆欲言又止,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继续追问了,热心道:“既然这位兄弟有事要衙门办,我倒是认识衙门里的一些人,或许可以帮到你。”

真是遇见贵人了!

难道真要发笔小财?皇甫骆心中暗喜。

公良嘉措预先给皇甫编好一个事,而且告诉他,即便办不成事,也有机会挣大钱。

皇甫骆看人家十分真诚,略微客气一下:“这个不好麻烦大哥吧。”

“哪儿的话,见到你这位兄弟,某三生有幸。”那人见皇甫骆心动,更加热心。

既然人家热情,皇甫骆再客气便不知好歹了,说了句:“那就有劳大哥了,不知大哥尊姓大名?”

“在下安平台。”

安平台?皇甫骆心里咯噔一下,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名字,但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就这么糊里糊涂跟着安平台去衙门。

安平台在马背上觉得和皇甫骆还不够亲近,于是翻身下马,陪着皇甫骆,二人一起走到邑衙门口。

原来,安平台根据可汗圣意,在黑松城打探东乡府石塔之事。前些天听说赫连姐妹被虏,安平台心急如焚,当即要去阿秋城问个明白,走到半路就遇见了赫连满,一打听,才明白是黑库邑贼人干的案子,心里就有了计较。

安平台觉得这些贼人既然要乐羊洪的命,说不定会奔黑库邑城来,不如来黑库邑,也许有机会解救赫连姐妹 。

安平台一路赶来,马不停蹄。

不想今儿在衙门口碰见了皇甫骆。

不知何故,公良嘉措一不小心,把皇甫骆的脸捏成了安平敦的模样,安平台冒然看见兄长的面孔,自然异常激动。

当皇甫骆唤他大哥的时候,安平台才从恍惚中醒悟。

安平台明白,兄长早就死了。

不过安平台留着念想。

因为他也没亲眼看见兄长自尽,更没有亲眼看见兄长被父亲砍了头献给了可汗,这中间有没有别的可能?

安平台曾经这么想过,甚至有各种各样的假设。

一切都是假设,直到安平台遇到皇甫骆,他似乎见到了梦。

身边这位叫石骆儿的,和兄长实在太像了。

似当年兄长一般年轻,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要是兄长活着,难道不会变老?

也许可以真的保持年轻,正如传说中的那样。

安平台心中念叨兄长,在心里留下了万一万一的念想,不忍心把念想变成空。

甚至安平台感到皇甫骆的说话声音也有兄长的影子,有些沙哑。

安平台又问了问皇甫骆关于讨说法的事。

皇甫骆认定安平台会帮忙,十五一十把公良嘉措的词背出来。

原来,公良嘉措在邑衙当了一段时间的端木爷,因为刺客的事情知道酒楼对面那家布店的事。

义军进城,乱得很,布店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刺客乘机埋伏在里面,没人注意。

公良嘉措问案的时候,偶尔有个人说布店有个儿子在外面,多年不见了,如今不知道人在哪里?

因此公良嘉措让皇甫骆假装布店老板的儿子石骆儿,这名儿也是有这号的,公良嘉措隐约记得,就算记错也没关系,反正邑衙里的文书早被毁去大半。

安平台听说皇甫骆自称是布店掌柜的儿子,更诧异了,这么巧啊,那家布店还是他自个儿选的设伏点。

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安平台又想起手下提起过,布店掌柜的儿子据说十分稀奇地失踪了。

身边此人真是布店掌柜的儿子?

安平台迷茫了。

而皇甫骆虽然读懂了安平台认错人的心思,得了巧,但是他一时读不懂安平台内心深处的想法,接下来的事便让他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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