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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欧美——大国复兴时代的中国版马可波罗行纪


【2021-10-01】 狗吐文学】


引言

 清晨,又睡不着了。

 自从疫情以来,马路和寓所到处都是一片沉寂,尤其半夜醒来。

 新认识的女孩叫做玛丽安娜(Mariana),一个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女孩。我觉得这妞儿的名字绕嘴,索性叫她“玛丽”。这个发音,就是中文的“马丽”,而不是英语发音中的“卖儿瑞”(Mary)。而且,我还故意带了点浓浓的冀东南口音。这样对洋妞的称呼,听起来相当滑稽。对于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玛丽一开始是抗拒的,不过时间久了,反而成了我对她的专用昵称,想换都换不掉了。

 作为对等报复,我真实的英文名字也在她嘴里消失了,她用西班牙语给我起了两个外号,一个是“小中国佬”(Chinito),一个是“我的丑蛋”(Mi Feo)。我们两个人腻味在一起的时候,就喊前一个;俩人特别特别腻味的时候,就喊后一个。

 我问他,我每次都夸你白,夸你身材好,怎么我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丑蛋”了?于是玛丽就凑近我的眼睛,双手搬着我的脸看半天,最后丢一句——你是真丑,但是奇怪我就是稀罕你。

 我特么每次听到这里,都会觉得心中涌过一阵暖流,这股暖流就这样在身体里乱窜,从大脑出发,慢慢沉向丹田方向。我明白,这股暖流,就是雄性荷尔蒙在我体内的狂野行军。于是,我还之以颜色,顺着她的目光盯回去,却发现看不清她目光的焦点。


引言(二)

 浅蓝色的眼珠不能盯着看太久,看久了就会觉得空洞。只是空洞这个词,不能随便说,因为“空洞”后边,跟“无物”连着呢。

 由“空洞”而“无物”,这感觉,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自从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玛丽和我相聚得并不频繁,我们约好了两周见一次面,她到我的寓所住一个大周末。其余的时间,她必须要和她的妈妈和弟弟住在一起。这个约定,也是为了彼此更加安全。

 然而,实际上,这个底线并没有坚持住。

 疫情的失去控制,让整个世界都有一种末日感觉。这种末世感,在老外们喜欢念叨的基督教教义中,是有明确隐喻的。中世纪的欧洲人,为了恭迎那即将到来的末日审判,孜孜以求一生,终极目标无非就是要到罗马朝圣,或者耶路撒冷。再不济,赎罪券或者十字军走起,当金钱与暴力被冠以神圣光环,就好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合法性。在金钱与暴力的基础上,他们就可以死后上天堂了。

 哪怕,身后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单凭这一点讲,玛丽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和我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中国的儒家,讲究承平盛世要入世,修齐治平;中国的道家,讲天下大乱要下山,扶危济困;中国的佛家,则要求今生今世要多为来生多结善缘,自度度人。因为人生就是一道一道的轮回。

 面对新冠疫情,中国人不谈末世,撸起袖子就是干。

引言(四)

 隔了一星期的相见,她推门进到我的寓所,打扮的像是参加盛大鸡尾酒会一枚交际花。包臀裙还有砍袖上衣,露出了象牙一样白花花的手臂,手里居然还采购了一堆的食物,有面包,有鸡蛋,还有一堆干辣椒。她进屋先给我一个熊抱,然后用她的嘴堵在我的嘴上,一边热吻一边说话。

 洋妞用热吻来对我极限施压,我是忌惮这种感觉的。之后的对话,实际上是她吻一下说一句,弄得我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我听懂了她表达并不那么连贯的语法奇葩无比的西语——丑蛋,我买了你最喜欢的干辣椒。我问过了,日本人卖的干辣椒不够辣,我跑了好多市场才买到你们中国人喜欢的更辣的干辣椒。

 听到这里,我一个巴掌呼上去,摸到了玛丽的脸。

 白妞的脸是窄窄的,我的手顺势就捏住了她的嘴。我的脸凑近她,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我假装生气——宝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来自中国的北方,我不爱辣椒,也不爱米饭。

 玛丽马上回过味儿来了,哎呀,我真的忘了,我回去退掉吧。

 我对她一阵坏笑,退就不用了,辣椒太辣,我就少放。但是比辣椒更辣的辣妹,我是喜欢的,辣椒犯的错,辣妹换一种方式来补偿我就是了。

 听到这里,玛丽的浅蓝色眸子里闪烁出了异样的光芒。她是真的来劲了,于是一把就薅住了我的衣领子。

 然后,把我用力往沙发上推……

 (书生曰:此处有碍观瞻,非礼勿视,故将原文部分隐去。)

引言(五)

 这个深夜,是玛丽离开我的寓所回家的第三天。

 半夜醒来,有一股凉意。

 楼上的狗似乎也惊厥了,我能听到它用爪子抛地板的擦擦声。

 毫无睡意,只好又打开了手机。

 各种眼花缭乱的APP,各种大数据分析后精心为我推送的新闻。这些东西在白天,被我称之为糖衣毒药和嗟来之食。然而到了半夜,我却不由自主地一个个地翻来覆去地看。

 难道说,心口不一,这就是天蝎座?

 百无聊赖之中,手指触碰下,打开了尘封已久的SKYPE。

 一个头像,正在疯狂地闪。

 自从进入智能手机时代之后,SKYPE已经成了消失已久的上古神器,是谁在给我留言呢?

 打开信息,居然是她!

引言(六)

 发信息的人,叫做罗西塔(Rosita)。

 一个年轻的墨西哥女孩,我最熟识的女孩之一。

 你没有看错,这个罗西塔,跟美剧《行尸走肉》里面的罗西塔的拼写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这个罗西塔,跟剧集里面的罗西塔长得也是惊人地相似。同样的好身材,同样的厚嘴唇,同样满满的混血感。只不过我的罗西塔,比剧集中那个应该要稍微矮一些,但是皮肤要更加白一些而已。

 “老墨”有“黑墨”和“白墨”之分。

 黑墨一般在墨西哥南部,皮肤是棕色的,古阿兹特克人的印第安血统居多。黑墨,一般是以墨西哥城为中心来分布;和黑墨相对的是白墨,白墨一般集中在墨西哥北部,西班牙殖民者的血统居多,皮肤是暗白色或者白色。白墨的聚居地,一般是墨西哥北部的瓜达拉哈拉,或者蒙特雷。

 美剧一般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全世界人民,说轻点是刻板印象,说不客气点就是无知还自大。正如他们怎么对待中国,正如他们怎么对待墨西哥。现实中,更加亲美国的是白墨,这些人向往美国,而且还有一点经济基础和社会地位的。但是一般在美剧中出现的“老墨”,却个个皮肤黝黑,不是偷渡既是贩毒。

 说白了,美国人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丈量世界,丑化你没商量。

 扯远了,再说回到洋妞的话题。

引言(七)

 罗西塔是白墨,她的家就在蒙特雷。

 我认识的洋妞,大都喜欢用自己的自拍做头像,罗西塔也不例外。从照片上看,罗西塔是更加美艳了,只不过好像稍微有点发胖。我怀着有点惊喜的感觉,开始读罗西塔的留言。

 留言上先是发了一张照片,一个笑起来很灿烂的婴儿。

 这个婴儿,居然是个东亚人的脸。

 宽大的额头,细长的眼睛。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怎么有点像我?

 下面是一大串墨西哥TACO风味的西班牙语留言,我大概读了下——亲爱的我的中国帅哥,你还好吗?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约定?我想跟你生一个细长眼睛的东亚宝宝?我如愿以偿了,这是个漂亮的亚洲女孩。

 读到这里,我又是一惊。

 我和罗西塔在一起的时候,是两年前。

 当时的罗西塔,是一个还不到22岁的年轻女孩。中产阶级的孩子正在上大学的年纪,罗西塔却在跟自己的前任男友们各种滚床单。认识我不到半个月,罗西塔就开始晒自己的各种海滩靓照,每张裸露不堪的靓照背后,我都能自动脑补一个有着和她同样翘臀的拉丁裔帅哥。

 对此,我不敢多想。

 然而,罗西塔并未注意到我的微表情变化,她居然骄傲地仰起头来告诉我,她将来要生三个女孩,最好是一个白人(Rubia),一个混血(Morena),一个亚洲女孩。

 情到浓时,罗西塔请求我,要我和她生一个东亚宝宝。

 最好,长得要像韩国女孩。

 我记得当时我还骂了她一句,你这是有收藏癖吧?宝贝。

 想到这里,我的意识有点模糊了,我努力地回忆着跟罗西塔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实在是想不起来太多,那些片段就像是电影的闪回,我来不及把这些片段整理成完整的故事情节。

 留言板上这个小宝宝,难道?

 一阵冷汗,从我的脖子开始,顺着脊梁骨一直流到尾巴根。

 这个凉风阵阵的夜里,我觉得手脚冰凉。

 十年之中,风流浪荡的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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