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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宝塔】第九十五章 见鬼了


【2021-09-23】 狗吐文学】


【读心宝塔】第九十五章 见鬼了

【读心宝塔】第九十五章 见鬼了

公良嘉措满腹狐疑地进了东乡府,早有奴婢在年长家丁的吩咐下,引领公良姐弟去往东乡不离的住处。
刚绕过大院,公良姐弟眼前一亮,这儿竟有一个不小的湖面,湖面波光粼粼,居然泛着丝丝热气。
如今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外面枯叶满地,这儿却还有几处花花草草,仿佛实在阳春时节,真是奇特。
湖面四周,比之骨都侯府更是奢华,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分外妖娆,饶是公良嘉措见多识广,也未见过这等富贵庭院。
那晚从骨都侯府看东乡邦主的青石塔,甚是冷峻,而此时从湖边望去,塔儿掩映着柏树花草,倒影在湖面下,竟似一处名胜,让人流连。
沿着湖边小道,走出百十来丈,是一处穿堂,过了穿堂,是几处别致的院落,不知住的什么人,再往里面走又是一个大院,从大院东厢房的角门过去,是个大门,有人看守。
看来这儿是女眷住的内院。
奴婢上前说明,看守看了看公良姐弟,示意等一下。
大约是看守让人去禀报了,过了一会儿,有个丫鬟出门来,看了看公良姐弟,说道:"我家小姐今儿身体不适,不能亲自来迎,还请公良小姐谅解。"
公良嘉措道:"不离妹妹客气了。既然身体不适,我倒应该先问个安,也好让右将军放心。"
丫鬟又看了看公良造,想张嘴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是对公良嘉措道:"那就有请公良小姐和公子。"
说着丫鬟便领着公良姐弟进了内院。
进了内院更是觉得温暖如春,在正房后面赫然是一眼热泉,冒出淡淡的白色泉水,又流入几处花草间的假山怪石,没了泉水的踪影,许是流经内院的各处房间下面,最后又汇入外院的湖里。
这儿真是一处构思精巧的温柔乡。
遗憾得是,公良嘉措只想着自个儿的心思,不曾去体会内院的妙处。
进院之时,公良嘉措多个心眼,观察了一下,想要探知巫马未心是不是也关在内院,不过内院的屋子似乎并没有特殊的地方,看不出任何端倪。
至于公良造,因为在东乡胜那儿栽了跟头,满腹委屈,只想着怎么去找回场子,管它美景不美景。
绕过热泉,往前走不远,青石路的东侧是一个小院,丫鬟示意,这儿就是东乡不离的住所。
门口有二个丫鬟向这边张望,却不见东乡不离点的身影,公良嘉措暗想,莫非这丫头果真身体不适,连门也出不了,刚才通报的时候,特意让她知道公良造来了,她也不出来,莫非……
公良嘉措有某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门口丫鬟忽然肃立,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公良嘉措一见,顿时震惊不已,这人分明是那个该死的东乡门!
东乡门虎步挪动,目光炯炯地走过来,经过公良姐弟身边的时候,很平淡地说了一句"你们来啦",便擦身而过,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并未让公良嘉措瞧见。
公良嘉措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石头儿不是说东乡门已经成了傻子吗?闪过的东乡门哪里有半点呆傻,也看不出对自个儿的丝毫怨恨,形同路人,公良嘉措百思不得其解。
公良造不知道里面的故事,看着大姐发呆,担心道:"大姐,你没事吧?"
公良嘉措茫然地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
公良嘉措满腹狐疑跟着丫鬟进了东乡不离的屋子,公良造知趣,留在院子里看天。
门口的丫鬟是见过公良造的,见他衣服华贵,沾了一身土没有弄干净,却更显出一丝不羁的气质,真让人爱煞。
丫鬟暗自替东乡不离惋惜,今儿不离小姐要是有精神,看到公良造这般模样,必定乱了她的方寸。
而东乡不离此时正躺在床上,本来就全身无力,听到公良姐弟来了,芳心乱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公良嘉措进来,东乡不离打了招呼,却不见后面有公良造的身影,生闷气,这家伙来便来了,怎么连面都不露,只是在公良嘉措面前不好发作。
公良嘉措问:"妹妹哪儿不爽利?"
"还不是你闹的!"东乡不离没好气道。
"我闹的?"公良嘉措疑惑不解,"咱都有些日子没见面了,我怎么妨碍你了?"
东乡不离气呼呼道:"还说呢,你倒好,跟着什么人在门大哥家里胡闹,月月姐说你嫁给一个奴儿了,丢了右将军的脸,我才不信她的鬼话呢,和她吵了起来,门大哥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公良姐姐,你倒是说说,真有这事吗?"
东乡不离因为公良造来了,极力讨好公良嘉措,一口一个"姐姐"这么叫着,公良嘉措明知她的鬼心思,只当不知道,和她热乎着。
既然东乡不离感兴趣,公良嘉措也就顺着她的好奇心道:"赫连月月这贱……闲人,就喜欢搬弄是非,我何曾嫁过什么人。"
"是嘛——我也不信。"东乡不离听公良嘉措骂赫连月月,高兴起来。
"不过么……"公良嘉措看着东乡不离,似笑非笑的。
东乡不离连忙问:"怎么回事?"
公良嘉措幽幽道:"嫁是没嫁,倒是招了一个……"
"招了一个?"东乡不离不解。
公良嘉措看着东乡不离天真的眼睛,心里估摸着怎么让她上套,于是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许他们男子娶三妻六妾的,就不许我也娶一个在家里养着么!"
东乡不离听得脸红耳赤,没想到公良嘉措比想象的还要过分,看这意思,公良嘉措真养了一个奴儿当相好。
公良嘉措这样把丑事说的那么正经,东乡不离支支吾吾不知道说啥好。
公良嘉措又在她耳畔道:"妹妹想不想招一个?"
东乡不离听了,本来身子就不好,差点晕过去。双手乱打公良嘉措,连说:"要死,要死,不成话。"
"跟你说笑的。"公良嘉措收起媚色,又正经起来,"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怎么回事,难道让赫连月月这死丫头下了迷魂香,起不来了。"
东乡不离道:"她倒是不敢,怨门大哥,说是被你害的不轻,我去看他,刚见到他时,他那样真是可怕,那眼神跟掉了魂似的,我都不敢看他。"
"难道你是吓成这样的?不对啊,刚才我在院门那儿看见你大哥挺正常的。"公良嘉措也想知道个究竟。
"你见到门大哥了,他没找你算账?"
"瞧你说的,我看他正常的很,我哪里害他半点。"公良嘉措原本想说东乡门"反常得很",一笔冤枉债还没跟他算。
"不是的,今儿你见到的门大哥和那天我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东乡不离说这话时,降低了声音,生怕外面的人听到。
"怎么个不一样?"公良嘉措更想知道。
东乡不离见丫鬟们都不在,小心道:"那天我待在那屋子里片刻功夫就待不住了,就和翠儿到院子里透个气。这时月月姐带了一个瘸子来,说是要给门大哥治病,月月姐整天装神弄鬼的,我也没在意。"
公良嘉措忙问:"难道是赫连月月找人治好了你大哥?"
"别提了,是不是她找人治好的且不说,怪的是那个瘸子竟然死在里面了,我就听见里面有人嚷嚷‘死人了,死人了’,吓得我以为门大哥死了,没想到抬出来的是那个瘸子。娘亲老说东府里不干净,前面的夫人凭空失去了踪影,古怪得很,我越想越害怕。"说到这儿,东乡不离喘口气,仿佛沉浸在当日的氛围中,很恐慌。

公良嘉措想,看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有害怕的时候。

公良嘉措问:"后来呢?"

"唉——"东乡不离叹口气道,"也是我自找的,临走的时候,想着门大哥那样了,再看他一眼,算是兄妹情分,哪知道——"

东乡不离似乎心有余悸,又喘了口气。

公良嘉措看着她,耐心等她缓过气来。

东乡不离接着道:"哪知道,门大哥见到我进来,死人一样的眼睛忽然转动起来,猛的坐了起来,当时我就晕倒在那儿了。"

公良嘉措没想到东乡门这么轻而易举就好了起了,心想便宜了东乡门,石头儿高兴得太早了。

"你门大哥的命还挺大。"公良嘉措心有不甘。

东乡不离怏怏道:"他的命大,我的命小,这不,等我醒来,就成这副模样了,那个该死的瘸子,他死了也就罢了,害的我快成瘸子了。"

东乡不离没法骂东乡门,只好把气撒在那个瘸子身上。

公良嘉措想起东乡门刚才的神情,不禁道:"你大哥是不是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是吧,你也这么认为?我都想不到,今儿他会主动来看我,问长问短的,性情好像变了不少。"说到这儿,东乡不离嫣然一笑道,"是不是公良姐姐把他给打得正经了?"

公良嘉措懊恼道:"我倒是想揍他来着,还没来得及呢,他就被人家的‘断魂草’放倒了,也许这‘断魂草’有这功效,能让人改性。"
"断魂草,"东乡不离念叨着,"那是什么东西?"
公良嘉措连忙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妹妹不知道也罢。"
公良嘉措生怕东乡不离好奇这东西,说不定她会用在公良造身上,公良造就惨了。
公良嘉措看着东乡不离就这么躺着起不来,也不是个事,自个儿想办的事还没办呢,于是道:"妹妹这样子,找郎中看过没有?就是惊吓一下罢了,也该好了。"
东乡不离有气无力道:"娘亲找了不少人来,都没啥好主意,有时候我也能起身坐一会儿,就是四肢乏力,下不了地。"
公良嘉措握着东乡不离的手,含笑道:"妹妹这是心病,刚才打我几下,挺有力气的。"
东乡不离不敢直视公良嘉措热辣的眼神,脸色绯红。
公良嘉措正想趁热打铁,跟她说私房话,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二人都惊呼道:"我家小弟……",说完不觉都又尴尬地相视而笑。
东乡不离叫翠儿丫鬟进来,问怎么回事,翠儿回说:"三公子来了,刚才和公良公子玩耍,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的。"
翠儿口中的三公子正是东乡基,东乡基平时常来东乡不离这儿,只是最近东乡不离下不了床,东乡基便在院子里胡闹。
今儿东乡基碰见公良造,不知天高地厚的来纠缠,公良造几下就制服了他,东乡基不服,公良造使个巧劲,摔他个狗啃地,东乡基才老实许多。
东乡不离和公良嘉措听说东乡基没事,都放下心来。
公良嘉措生怕公良造在东乡胜那里吃的亏在东乡基这儿找补回来,还好公良造知道轻重。
东乡不离趁机道:"公良哥哥也来了,怎么不进来?
公良嘉措叹息道:"他没脸见你啊——"
"怎么会呢?"东乡不离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的两个兄长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说你二兄弟吧,功夫真是厉害,我家造兄弟还没进你家门呢,就栽在你二兄弟手里了,今儿是我硬拽着他进来的,要不然他决计不愿见你家的人。"公良嘉措把公良造说的特委屈似的。
"我不信,胜哥哥有什么功夫,整天病怏怏的,就我身体这般弱,也能推到他,说他欺负了公良哥哥,我可不信。"
东乡不离说的真真切切的,不像是说谎,公良嘉措有些不解。

说话间,东乡基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进来了,见到有陌生姐姐在,饶有兴致道:"这位大姐姐真好看,像个画上的美人。"
公良嘉措见东乡基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说话比东乡不离还活分,见着生人三分熟,专见好听的说。

好在公良嘉措见惯了他这样的,假装很受用似的说道:"那你看我和你不离姐姐比,谁更好看呢?"

东乡基转动眼珠,摇头晃脑道:"不离姐姐是天下最好看的,你这个大姐姐是我们东乡家以外我见过最好看的姐姐。"

东乡不离听了心花怒放,自家小弟说的真好。

公良嘉措不动声色道:"这话可不对,除了你不离姐姐,东乡府里还有一个姐姐比我好看多了。"

"另外一个姐姐是谁?"东乡基好奇道。

东乡不离也不明白公良嘉措在说谁。

公良嘉措见他俩都浑然不知,心里咯噔一下,巫马未心的国色天香谁人不惊,谁人不羡,看他俩怎么像不知道巫马未心在东乡府似的。

公良嘉措不敢冒失地露出自个儿的心思,又说道:"那个姐姐,你不离姐姐是认得的,据说她美得很,在我们黑库邑要蒙个面纱才能出门。"

东乡不离恍然大悟,嘟囔道:"你说她啊!"

东乡基听得一头雾水,挠头道:"这么美还带个面纱,不会是丑八怪吧?"

在东乡基心里,不离姐姐就喜欢有人看她漂亮的脸蛋,天底下的女子谁会把好看的脸蛋遮起来,她傻啊!

公良嘉措笑道:"她有时候丑,有时候美,有个不知死的家伙多看了她几眼,她就让侍卫砍了人家脑袋。"

"那位姐姐真可怕。"东乡基也开始想象那个姐姐有多美,能美到人家不要脑袋。
东乡不离躺在床上,脸色有些难看,上回被巫马未心害的不浅。
公良嘉措吓唬东乡基:"可怕吧,你见到她的话,会害怕吗?"
东乡基看了看东乡不离,东乡不离努了努嘴,东乡基大胆道:"我才不怕呢,她比不离姐姐差远了,我都懒得看她,有啥好怕的。"
公良嘉措看东乡基很听东乡不离的话,于是蛊惑道:"你小小年纪真了不起,不像我家小弟,看了那女子之后,倒跟在她后面当个跟屁虫似的,都忘了我这个当姐姐的。"
东乡不离听公良嘉措这么一说,心里紧张起来,不禁道:"造哥哥很喜欢她么?"
反正公良造不在跟前,公良嘉措诓她道:"我也说不好,只不过他也不敢多看人家,怕人家挖了他的眼珠子。"说着公良嘉措轻笑起来,也不知是笑自个儿胡说八道呢,还是笑东乡不离的小心思。
偏偏东乡基不识时务地拍马屁道:"大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公良嘉措轻轻拍打了一下东乡基脸颊:"你真是男子汉大丈夫呢,任哪位姐姐见了你,必定很稀罕你哦。"
东乡不离见公良嘉措说得不像话,赶紧让东乡基离开,说他道:"阿基,别在这儿胡闹了,一会儿太太要来,你还不去做功课?"
东乡基一听太太刘夫人要来,吓得一溜烟跑出了小院。刘夫人对东乡基的晋国文字功课要求很严,东乡基向来头大。
公良嘉措听东乡不离说刘夫人要来,有些紧张,怕刘夫人看见公良造在此,不太方便,于是对东乡不离道:"看妹妹身体虽然不便,精神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这就和我家造兄弟回去。"
公良造既然来了,东乡不离连面都没见到,心里十分不甘心,说道:"我送送你们。"
"你且待着吧。"公良嘉措按住了东乡不离,"对了,这儿有一个盒子,算是我们给你的礼物。"
东乡不离想打开看,公良嘉措道:"等我们走了,你再看,别让人看见啊。"公良嘉措说得神神秘秘的,东乡不离不觉芳心乱跳。
公良嘉措出来的时候,刘夫人刚进小院。
刘夫人见有陌生男子在,有些惊讶,再看公良造是个锦衣打扮的美男子,不由问他道:"你是谁家公子?"
公良造约莫也看出刘夫人的身份,躬身施礼道:"在下是右将军的义弟。"
刘夫人想是知道公良姐弟和贺兰圩的关系,点点头,问道:"那么你是陪你姐姐来的?"

公良造待要回答,公良嘉措已经出来了,过来施礼道:"见过夫人,我是他姐姐,听说不离妹妹身体欠安,今儿过来探望一下不离妹妹。"

刘夫人上下打量着公良嘉措,见公良嘉措身体结实,不同凡响,心中赞许,因此道:"都说右将军的义妹是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家不离要是像你这么康健就好了。"

刘夫人出生武将世家,虽然自个儿对习武不感兴趣,但是对勇武之人素来十分敬佩,又听说打败古里卫的就是眼前这人,自然高看公良嘉措几分。

公良嘉措道:"不离妹妹身体无碍,兴许过一二天就没事了。"
刘夫人惊讶道:"你也懂医术?"
公良嘉措道:"让夫人见笑,小女子哪儿懂得什么医术,只不过常有受了惊吓之人,一时半会伤了心脉,缓了过来,就没事了。"
刘夫人听公良嘉措说得很有道理,安心许多。

只是,当公良姐弟离开的时候,刘夫人看着公良造的背影,似曾熟悉,恍惚了一下,想起一事,不由得心惊肉跳:这人怎么像那个凶恶的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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