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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宝塔】第六十三章 两巴掌


【2020-11-04】 狗吐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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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宝塔
木之华章


这脸丢得过分了一些,吴妈打来的井水冰凉透骨,最多也就让石骆儿失去一点疼痛感。

 公良嘉措有点后悔,这巴掌拍得瓷实了,没想到自个儿盛怒之下真下了死手,让石骆儿破了相。如今又在下人面前,确实让石骆儿脸上有些挂不住。好在闺房里没有镜子,石骆儿还看不到他自个儿的脸。

 公良嘉措有心缓和一下,说道:“相公,都是妾身刚才不知轻重,看你脸上有个蚊子,想帮你拍一下,一下子失了手,还疼不疼,我给你揉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拍蚊子?除了公良嘉措自个儿能信,其他人都不信。反正大小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大家都需要一个台阶下。

 公良嘉措让心腹家丁先回去,说等会和相公一起去老爷那儿。

 等心腹家丁和吴妈都走了,石骆儿一脸委屈道:“二头领,咱还装不装夫妻?要是不装,俺可回南坡了。”

 这是石骆儿赌气,公良嘉措不买他的帐:“装?刚才你眼睛里是装的?”

 “这……”石骆儿理屈,虽然脸红看不出来,但是臊得慌。

 “你老实说,昨夜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学会了装死?”公良嘉措为了掩盖刚才的粗野,先把话题转到石骆儿身上。

 石骆儿能说什么,昨晚的事一个字也不能透露给公良嘉措。是不是一个梦?石骆儿说不清楚,这绣榻真是古怪得很,自个儿一躺上去就失去了意识,恍恍惚惚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在那里遇见了什么?石骆儿又忘得差不多了,只是似乎遇见了这个叫贺兰无缺的女子,去过什么地方?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一概十分模糊。

 一觉醒来,身体全然恢复了正常,吴妈及时送来的早点,正好补充了体力。本想卖个好给公良嘉措,不曾想被公良嘉措一笑给迷惑了,恍惚中忆起梦中与可人儿的羞耻事来,让公良嘉措逮个现行。

 石骆儿说不出个所以然,公良嘉措愈发怀疑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石头儿,你可不许欺骗我,像那个虎哥儿一样,装傻充愣,明明一身本领,倒在我面前装孙子。”

 “虎哥儿,大小姐怎么提起他来了?他不是死了吗?”石骆儿有些惊讶,心里不爽,这个虎哥儿跟你可有些猫腻。

 “好着呢,他还没死,就在府里,被我派去南坡报信了。”

 石骆儿听到这个,脸就拉下来了,这家伙怎么跑来了,闷闷不乐道:“他这么厉害,能从石塔村独自跑出来,大小姐家里的其他下人可都没跑得出来。”

 石骆儿说这话也是讥讽虎哥儿贪生怕死,独自逃跑。

 公良嘉措解释道:“他倒也没有自个儿跑,背着村长呢,后来遇到赫连铁骑,村长死了,他捡条命,在这儿混饭吃。”公良嘉措没说虎哥儿本就是贺兰府的人。

 “是吗?”石骆儿见公良嘉措有点护着虎哥儿说话,心头冒出一股邪火,“他是挺有本事的,大小姐没打过他的脸吧?”

 “我打他脸干什么?”公良嘉措不明白石骆儿要说啥。

 “那俺也跟他学学,怎么讨大小姐喜欢,不打脸。”石骆儿不知死地说下去,也不怕另一半脸也开花。

 公良嘉措这才醒过懵来,打这货另一半脸,便宜了他,抢过梳妆台上放着的腰刀匣子,唰地抽了刀,要一刀劈死这浑儿。

 石骆儿死死耵着公良嘉措,见她举着腰刀作势要劈自个儿,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在那儿等死。

 公良嘉措看石骆儿不怕死,想砍又不忍砍,气势汹汹道:“你跪下认个错,我便饶了你。”

 石骆儿面不改色,冷然道:“俺现在是骆奴儿呢?还是石头儿?”

 公良嘉措愣一下神,“是骆奴儿怎样?是石头儿又怎样?”

 “要是骆奴儿,大小姐的刀划过来,俺自然无话。要是石头儿,不知道二头领的刀砍向何人?南坡的规矩,二头领一定比俺熟!”石骆儿说得一本正经,全无半点前时的猥琐,很有气势。

 公良嘉措一怔,他这头儿是自个儿一手扶上去的,这货居然正儿八经以此来打压自个儿,公良嘉措被难住了,南坡的规矩当然知道,那是大哥公良止定下的,对头领不敬自断爪子。

 公良嘉措惨然一笑,道:“好!你是石头儿,说吧,要断我那只手?”说罢,调过刀锋,对着左掌,准备自行处置。

 石骆儿凝视着公良嘉措,淡淡道:“二头领是端木亮呢?还是公良大小姐?或者是贺兰府的大小姐?”

 “这有什么不同?”公良嘉措神色落寞,觉得石头儿不是以前那个石头儿了,本以为他会说句软话,事情就过去了,但是看眼前之人,似乎十分陌生,少了原先天真,有些可怕。难道这一觉醒来,石头儿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公良嘉措心神不宁。

 石骆儿不紧不慢道:“当然不同!要是你是二头领端木亮,自然须按南坡的规矩办;要是你是公良大小姐么,俺是你的奴儿,这事你说了算;要是你是贺兰府的大小姐么,……”说到这儿,石骆儿脸上露出狡猾的微笑。

 “我要是贺兰无缺,又怎样?”公良嘉措接过话头。

 “这个……”石骆儿一得意,露出原形,摇头晃脑道,“那就应该老老实实向俺请罪,俺如今是她相公,古人云,那…什么…小两口打架,床头打,床尾…和…和…”

 “啪”公良嘉措毫不犹豫左边一记耳光,“那就先打,以后再和。”

 石骆儿本想公良嘉措会选公良家的大小姐,把自个儿当她的奴儿,看她还伪装不伪装,没想到她选了贺兰无缺,又打了自个儿一记耳光。石骆儿这张丑脸的左右算是打均匀了。

 好在这一巴掌手下留情,石骆儿讪讪道:“这可是你自个儿选的,既然你如今身为贺兰大小姐,俺是她相公,那么刚才俺怎么看你,都不算过分,这打俺这两下,该当何罪?”

 “让你胡看,打了你,是有罪,这就赔罪!”公良嘉措二话不说,拉过石骆儿,不管死活,对他的脸一阵捏拨,使上独门绝技,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石骆儿的脸整得像模像样,不再有淤青痕迹。

 ……

 当石骆儿进了贺兰老爷的卧室之后,贺兰老爷没觉得奇怪,因为昨天早晨将死未死,也没细看女婿长得如何,只是那两道隐约的疤痕让人想起那个马倌,如今见女婿长得还算差强人意,马马虎虎过得去,也没多想。

 心腹家丁却张大嘴巴,像是嘴里塞着一个大鸭蛋,心腹家丁以为姑爷有什么绝世武功,可以任意变幻脸上的肌肉皮肤。

心腹家丁揉揉眼睛,满是狐疑,刚才没有看花老眼吧。

这会儿,石骆儿脸上的两条疤痕也被巧妙地掩饰起来,这姑爷竟有些伟岸的风采。

 更为纳闷的是,刚才大小姐气势汹汹地对姑爷使粗,姑爷真跟马倌一般,似个下人,这会儿大小姐居然老老实实跟在姑爷后面,这不是大小姐来见父亲,倒似犯了错的小媳妇来见公爹。

这变化太大,心腹家丁怔怔地张着大嘴,心头全被这奇妙的事情弄的不知所措,刚才准备给二人调解一下的词忘的一干二净,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贺兰老爷看心腹家丁的神情,不明所以,不禁皱了皱眉头,咳嗽一声,“贤婿身体不要紧吧?”

心腹家丁听见老爷说话,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失态。

石骆儿听到贺兰老爷的问话,老练道:“多谢岳父大人挂念,岳父大人可安好?”

石骆儿不知道哪儿学来的词,公良嘉措跟在后面听得肉麻。

不料石骆儿还来劲了,“夫人怎么不给父亲大人请安?”

 公良嘉措听了,差点儿当场发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无奈之下道了一声:“见过父亲大人。”说得极为勉强,生疏。

从公良嘉措嘴里喊出父亲大人,贺兰老爷万分讶异,“呃”了一声,一股令人难以觉察的喜色隐然浮现在脸上,不过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腹家丁见了这场面,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眶里隐隐有些湿润。

贺兰老爷示意公良嘉措和石骆儿坐下说话。

照理父亲在病中,当女儿的应当坐在床前尽孝,女婿在后,但是公良嘉措哪里有这份心思,这等心情,无奈石骆儿只得当起了孝子,上前听话。

 今儿贺兰老爷对石骆儿说话,颜色极其和悦,真如对待亲女婿一般,全不受公良嘉措态度的影响。

 贺兰老爷道:“贤婿老家在哪里啊?”

 这话问得很自然,既然是自家女婿,总要知晓亲家在哪儿,谁家都是一样。

当然,这是石骆儿万不敢说的,即便人家知道,自个儿也要否认,断然不能给家人带去灾祸。

 石骆儿沉吟道:“不瞒岳父大人,在下曾卖身为奴,如今漂泊在外,与老家没有什么瓜葛了。”

 奴儿是谈不上家的,所以石骆儿以此撇清和家人关系,也说得过去。

既然石骆儿自个儿坦承曾经是奴儿,贺兰老爷倒没有看不起他,觉得此人还实在,因而叹息起来,“为人父母,总会想到在外的子女,为人子女,总会想到自家双亲,兴许贤婿以后会找他们去吧。”

 贺兰老爷说得话里有话,显然有所指,只可惜公良嘉措不动声色坐在那儿,只当没听见。

 石骆儿道:“岳父大人所言极是,小婿记下了。”

石骆儿这么说的时候,公良嘉措又稍稍蹙眉,这石头儿太假正经了,谁教他的这些词,听着别扭。

 贺兰老爷点点头。

 石骆儿又道:“小婿见岳父大人身体大好,甚为欢喜,南坡那儿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今儿想回去,不知岳父大人是否应允?”石骆儿说的是客套话,要依着公良嘉措,直接走人就是。

 贺兰老爷也很客气,“这有何不可,托贤婿的福,我这糟老头多活几日,贤婿有大事要谋,自当努力而行。”

 贺兰老爷说到“大事要谋”的时候,说得轻描淡写,然而石骆儿听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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