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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殇】  竹仗芒鞋轻胜马,谁怕?(四)


【2021-01-21】 狗吐文学】


【女子无殇】  竹仗芒鞋轻胜马,谁怕?(四)



 月色姣好。
 男子与我对桌而坐,举杯轻啄,目光在我身上寻梭。
 他说:“我在想所花去的万两黄金是不是值得?”
 男子面容端正举止稳重,保养的极好,只是眼角的皱纹微微泄露了年龄,已近中年的男子能保持这样的身材气度已是不易,何况手握巨富。面对声色犬马自需一份把持定力。
 我为他斟酒,低眉侧目轻声道:“公子心中已有衡量,怎会多泫汶这一答呢?”商人重利轻离别万事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男子仰脖饮尽杯中酒,朗声笑道:“为这七巧玲珑心就值了。”看我的眼光也愈加炙热。
 我顿觉心慌,有种莫名的情绪滋扰心间。“泫汶为公子再弹一曲助兴,如何?”
 男子按下我欲抚琴的手,顺势纳入掌中,起身从身后抱住我,头抵在我颈间来回摩挲,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气向我喷来。他声音满是欲望的味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说着已经横抱起我向床边走去。
 我挣扎,用力,却挣不开男人强劲的桎梏。
 他略带笑意的看我:“这是不是所谓的欲拒还迎啊,妓女常用的手段?”他把我放到床上,下一刻就压了上来。
 眼泪溢出,我已放弃了挣扎,木然的任由身上的掠夺者肆虐。心中莫名的情绪清晰而强烈,苦苦的填满胸膛,这才明白这种纹路清晰的情感叫做绝望。
 时不我待!难道蝴蝶真的飞不过沧海吗?
 身上的人轻哼一声,压着的重量随即消失,连带着微有酒气的温热气息。我只是紧闭双眼,咬着唇,也不思考,放任自己沉浸在漫天的绝望中。
 感觉有人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许久,男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暗自纳闷,刚才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还一副急不可耐的人这会装什么君子?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擦拭我的泪,似乎是极力温柔的描绘着那艳美的轮廓。手掌很大很硬,掌心的茧子粗糙。
 脑中忽而一闪,有些信息闪过,还不及细想。男子的声音就在头顶盘旋:“你为什么哭?”
 那威严中带着桀骜的语气!我猛地坐起来睁大眼睛,惊异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男子,张扬的黑衣黑发,黑漆漆的眼睛浅蓝的眼白,依然是平淡的表情却带着迫人的气势。
 是啊,一个养尊处优的商人手心怎么会有厚实的茧,那是长年握剑所留下的。
 我食指指着他,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朱纱帐,红木床,浅紫的流苏,昏黄的灯。我吸了吸鼻子,闻到一丝血腥的味道,转头一看不由怔住。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中方才还压在我身上的男子倒在一片血泊中,颈间动脉被利刃割破血流殆尽,伤口粉红色的皮肉向外翻开,已呈暗红的血迹狰狞的溅了一脸。脸上的表情停留在死前惊恐的一刻,向外凸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我冲下床不可抑制的干呕。心中对眼前这狠绝杀戮的男子多了几分揣测。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走进来满头银发驼背弯腰的年迈老妪,她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一步一迈缓慢而颤微的前进,自顾得仿佛是自己的屋子。便是流觞。





 流觞不答,瞪着眼睛直直的看着我,里面有不加掩饰的惊慌。

 流觞瞥见地上的发丝,注视良久,紧绷的表情随即释然,然后倒地嘴角溢着鲜血,面色发黑气绝而亡,嘴角竟然带着安心的微笑。

 我清然一笑:“死不了就行。”



 心花在那一刻盛开,彼岸之花。
 “好。”
 他挑眉:“不问我去哪?我是什么人?”
 “无所谓,只要有你。”


 胸口突然挤压般的骤痛,喉间一阵腥甜,忍不住剧烈的咳嗽,喷出口口鲜血。




 我问:“什么是冰刃?我们这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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