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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无殇】  庭院深深深几许?(二)


【2021-01-21】 狗吐文学】


【女子无殇】  庭院深深深几许?(二)

 太子府,曲水源。
 宁清布衣钗裙,未施粉黛,清冷的面上没有笑容。
 她说:“宁清人在府中,心却不在。帮不上夫人什么忙。”
 我轻笑:“姐姐误会了,泫汶此来并非拉拢人心。只是欣赏姐姐风骨,在名利之地仍能孑然自傲,才会冒昧拜访姐姐。”
 宁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姐姐去过榆城?”我指着角落案架上一个不起眼的泥玩偶问。
 宁清原本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浮现惊讶甚至带着微微恐惧的表情,“夫人知道彩娃?”
 泥玩偶叫彩娃产自榆城,因为只有榆城的红土烧制而成的泥偶会在出炉后自然带色,不需要后期上色,是以榆城彩娃闻名于世。但由于榆城位处南方诸侯国心腹属地,又偏逢近几年诸侯动乱,是以彩娃流入苍砻可谓是少之又少。
 “姐姐叫我泫汶就行了。我哪里去过榆城,在书上看到榆城彩娃很出名便暗自记下了,没想到真能在苍砻见得到。”我是没有去过榆城,可是瑭姻去过。
 “泫汶真是心细,彩娃放在这里有些时日了,却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她话似乎另有所指。
 我详装浑然不觉:“能不能让泫汶仔细看看彩娃。”不待她答应就拿起彩娃,如获珍宝捧在手里。
 宁清警备的神色中带着一份担忧,让我更加确信找对了方向。
 “姐姐何时去过榆城,不是说那边近几年不太平吗?”
 “很多年前了,那时候还没有打仗。家父受命到榆城任职,我们举家迁往,打仗前就回了京城。”
 之后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宁清退去了冰冷的死气沉沉的外衣人也显得健谈开朗了许多。谈到丝竹之艺都颇为兴起,因天色不早,便相约改日一斗琴曲高下。
 出了曲水源已经是黄昏天,空气清爽干净,秋风徐来,片片油绿抑或土黄的叶自树上摇曳而下,飘飘摇摇的铺在了小径幽路之上,脚踏其上便是清脆的沙沙的声音,带着软软的质感,这是大自然慷慨赐予的礼物。

 回水汶阁的路上遇到迎面走来的拎着篮子的小淅,她脚底一滑生生把一碗汤水全扣在我身上,瞬时衣衫尽湿。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夫人饶命。”
 我哭笑不得的对卿书道:“这样子怕是走不得了,去给我拿件外衣来。”
 卿书离开后我说:“可惜了这件衣服,我还挺喜欢的。”
 小淅面露笑意:“下次奴婢换个法子。”
 “或许没有下次了。”
 “夫人要动手了吗?”
 “是。”我点头道:“让你打听的事呢?”
 小淅压低声音:“西乐戏班中确实有个叫俞向前的武生,住在西厢后院的下人房,同屋的还有三人。明晚他们还有最后一场戏。”

 小淅表情认真的道:“是,小淅记下了。”
 次日。天气闷热,全无秋高气爽之意。无风,只余黑压压的片片阴云,暗陈的天空带着压抑的闷陈。
 冰镇的梅子汤被搁置在桌上许久冰化了,丝丝凉气渐渐退去。我浑然不知,目光呆滞的沉浸在发呆中。口中不时的嘟囔道:“这样不行。”
 “夫人。”卿书小心翼翼的说:“您说什么不行。”
 我猛然惊醒,一副匆匆掩饰的表情,说话明显底气不足:“没什么,没什么。”
 心不在焉的喝了口梅子汤,觉得分外腻嘴,似乎更加不耐烦了。
 片刻,我装作不经意的问:“卿书,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不知道,卿书没有经验。夫人为什么这么问?”
 我赶忙摆手:“没什么,不过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起身在屋内反复踱步。
 如此反复折腾到日落十分,我似终于拿定主意,坐在桌前提笔匆匆写下几个字:亥时之约,卿当以赴。而后小心的装进信封封好。唤来卿书郑重道:“卿书,你我相处时日不短了,我现在问你,我可以相信你吗?”
 卿书诧异的看着我随后狠狠的点了下头。
 我放心的说:“把这封信放到西厢拱门旁的第一个花坛里,记住,不要让人看见。”
 卿书接过信放进怀内:“夫人请放心。”
 看着卿书离开的背影,我疲惫的闭上眼睛,无心的叹口气。比起演戏,尔等还差些火候。
 夜晚的天气似乎继续着白天闷热无风,阴云没有退去,掩了月亮,于是天空失了光亮。
 太子府的前院空地上西乐戏班正在临时搭建的戏台上表演,底下观众的喝彩声此起彼伏。精彩的表演,热情的观众,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此刻少了几个人。这头一个就是西乐戏班的武生俞向前。
 西厢下人房。俞向前没有开灯,因为此时仅仅穿了件底裤有点不雅。要说这也不能怪他,从吃完了晚饭后就觉得全身燥热不堪,起初也以为是感染了风寒,班主见他脸色潮红的直冒汗就免了他今晚的表演。可是歇了半天热非但没有褪反而越来越难以忍受了,大壶大壶的喝水却依然觉得口渴非常。


 俞向前烦热难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打开了门。二人俱是一惊。俞向前隔着幽暗的夜色看见一位红衣女子,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窜过心房,理智名声都不再重要,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抱住女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匆匆走到拱门旁的第一个花盆处,拿了什么东西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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