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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宝塔】第九十六章 诱拐


【2021-10-08】 


【读心宝塔】第九十六章 诱拐

刘夫人心事重重地进了屋子,看见东乡不离要起身的样子,忙道:"不离,都好了?能下床?"

东乡不离一咧嘴,撒娇道:"娘亲,苦死我了,再起不来,我都不想活了。"

东乡不离刚才想使出吃奶力气爬起来,送一下公良姐弟,特别想看到心心念念之人,当真翻了身,却一屁股又坐下了,气得直骂自个儿没用。

刘夫人责备道:"胡说,好好儿养一阵子,别整天在外面胡闹。"

东乡不离泪花都出来了,扑在刘夫人怀里,委屈得不行。

刘夫人只好哄她:"好啦,好啦,我的乖女儿,也许如公良家的那位小姐说的那样,再过一二天,你就好了,别着急。"

"她真这么说?"东乡不离收起泪花,认真起来。

"傻丫头,我还骗你不曾。"说着,刘夫人轻轻拍打了一下东乡不离的肩膀。

东乡不离道:"快把我憋死了,幸好今儿公良姐姐来给我解解闷。"

刘夫人想起公良造的背影,警觉起来:"公良家的小姐来就来了,他弟弟来做什么?他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呀,娘亲,他就在外面待着,我都没见到他,他能跟我说什么。"东乡不离一肚子委屈。

刘夫人听女儿这么说,略微安心,说道:"乖女儿,你也不小了,马上就要嫁人,不要和别家的小子随便见面,传扬出去,不太好听。"

东乡不离生气道:"我又没做什么!"一赌气,推开刘夫人,冲里面侧身躺下,不理刘夫人。

刘夫人溺爱她惯了,拿她没法子,想要缓和一下,忽然看见那个锦盒,疑惑道:"这是公良家小姐拿来的么?里面装了什么?"说着就让丫鬟去打开。

东乡不离心中有鬼,慌忙翻身过来,一把推开丫鬟,劈手抢过锦盒,嚷嚷道:"不用你管!"

刘夫人越发怀疑,神色严厉起来道:"不离,既然是人家拿来的礼物,打开就是,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东乡不离没想到娘亲忽然变得这么严肃,有些害怕,把锦盒扔在床头,咕哝道:"爱看不看,你们自个儿弄去,我不要这劳什子东西了。"

刘夫人示意丫鬟打开,丫鬟领命,小心拨动活扣,挑起丝带,打开锦盒,递给刘夫人察看。

刘夫人一看里面显出自个儿的脸来,原来是个十分精致的铜镜。

刘夫人拿起铜镜左右细瞧,铜镜并无特别的地方,不过这铜镜古色古香,做工考究,看似来自晋国大户人家,是刘夫人熟稔的东西。

刘夫人没看出什么古怪,放下铜镜,自言自语道:"公良家小姐送这么个铜镜做什么?难道咱家缺这东西么!"

东乡不离也没想到里面是个铜镜,心里有些埋怨公良嘉措,这坏大姐,难道是拿个铜镜来寒碜人的吗?当初被巫马未心这死丫头骗苦了。说什么仙水仙药的,弄花了脸,还不许照镜子。东乡不离想起来,这中间也有公良嘉措的份儿,不免对公良嘉措有些怨气。

刘夫人见东乡不离很不高兴,又说了几句就走了。

东乡不离拿起铜镜,里面的脸蛋显得有些憔悴,东乡不离想起往事,越想越气,一甩手就把铜镜砸在地上 铜镜顿时破成两半。

东乡不离愣住了,自个儿手上无力,砸的劲儿不大,看着结实的铜镜怎么这么脆弱。

翠儿听到动静进来,见地上破了的铜镜,赶忙捡起来。捡着捡着,忽然‘咦’了一声:"小姐,这儿有东西。"说着从其中一半的破裂处抠出一个物件来,递给东乡不离。

东乡不离有些疑惑,真要有什么夹带,干嘛这么费劲,直接给不就行了。

东乡不离接过那物件,是个玉石做的小巧如意,这东西质地十分坚硬,加之细小,铜镜破了,它居然没破碎。

这是什么意思,东乡不离胡思乱想。

等定下心来,仔细查看,终于发现在玉如意的云纹处隐约刻了一个‘造’字,东乡不离顿时一阵眩晕。

翠儿在旁一直小心着,眼见东乡不离又要倒在塌上,慌忙来扶住,嘴里念叨:"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姐赶紧扔了它。"

东乡不离回过神来:"说什么呢,多小巧的如意,快去拿根丝线来穿上,我要戴着它。"

翠儿习惯了小姐的一惊一乍,依着她,弄来绣金线,把玉如意弄成吊坠,给东乡不离戴在脖子上。

东西不离摩挲这玉如意,心满意足。

———

再说刘夫人回到主屋,由于遇到了公良造,勾起了往事。

想那公良造,年龄和东乡不离相仿,断然不会是那恶贼。然而,其相貌如此相像,必定有瓜葛。

当日,去幽州城外进香,不想半路遇到贼人。贼子们好凶狠,下人全被杀死,便是身边的丫鬟也没有留住性命,只剩下自己。

自己也会些功夫,却在盗贼手下走不到三个回合。

也许应该咬舌自尽,可等那盗贼露出脸来,自己竟然有了一丝犹豫,失去了自尽的勇气。

是冤孽吧,那盗贼是那般俊美,虽然是个贼头儿,说话并不粗鲁,不知道自己是叛逆心理,还是不满父兄安排,最后居然听从盗贼的话,跟他走了,没再反抗。

或许就是为了劫人,而不是劫财,得手后,其他贼子们都借故散了,只剩下他和自己。

之后的一起自然而然发生了。

几乎认命了,远离了幽州的礼教束缚,在山野之间,市井之中游荡,充满了刺激,居然也有不少快乐的日子。

后来盗贼说:“早知道你这么乖,就用不着杀你的人了。”

自己却不这么想,下人们和丫鬟死了,只当自己也死过一次,换了一种人生,没羞没臊跟着盗贼四处漂泊。

忽然某一天,他消失了,没有任何缘由。

彷徨中,等待中,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客栈来讨要房租,自己无奈之下才不得不说出身份,最后回到幽州。

那盗贼当真可恶至极,刘夫人回首往事,暗暗地诅咒。也许那盗贼当日又去招引了其他的闺秀,所以没再回来,刘夫人虽然痛恨那盗贼,但内心又不免有些伤感。

那时,甚至都没有问那盗贼姓甚名谁,想来真是天真幼稚。刘夫人摇了摇头,为过往之事叹息不已。

———

说来也怪,到了第二天,东乡不离竟然能下床了。

东乡不离想去东乡门那儿报个平安,一是居然被娇惯自个儿的门大哥吓的走不动道,实在说不过去,二是门大哥来探望过,理应去还礼。

和翠儿出了内院,见到东乡胜正在作弄家丁,家丁们一个个摆出稀奇古怪的姿势,十分滑稽。

东乡不离想起公良嘉措的话,说东乡胜欺负了公良造,心中冒火,示意翠儿别出声,然后悄没声地走到东乡胜背后,飞起一脚,踢向东乡胜的小腿。

东乡胜从家丁的眼神里知道来者何人,原来翠儿提前作了手势。

东乡胜只当不知道,等东乡不离的脚踢来时,顺势倒下,喊道:"谁这么厉害,敢欺负本公子?哎呀呀——"

家丁们都想笑,却不敢露出半点笑意,生怕东乡胜事后算账。

东乡不离踢倒了东乡胜,出了气,心情大好,又得意道:"谁让你欺负人,活该!踢死你!"

东乡胜从地上爬起来,拍手叫好:"不离妹妹的功夫大有长进,这几日闭关修炼,一出关便出脚不凡,真让愚兄佩服。"

东乡不离不懂他瞎咧咧的疯话,什么闭关出关的,懒得理他。

东乡胜见东乡不离要出门,便问道:"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东乡不离鼓着嘴道:"你管我去哪儿?"

"外面最近不太平,妹妹要当心,别让坏人钻了空子。"东乡胜也不生气,懒洋洋道。

"我去门大哥那儿,门大哥也是坏人?"东乡不离用东乡门来做挡箭牌。

东乡胜听了,脸色变了变,低声道:"妹妹还是别去的好。"

"为啥?"东乡不离好不容易下了床,一心想出去走动走动。

"咱夜观天象,东府那儿有妖气,妹妹去了恐怕不妥,会受妖气侵害。前儿妹妹在那儿不就是受了惊,连路都走不动了吗?"

东乡胜说得正经起来,东乡不离真有些害怕,要不是东乡门亲自前来探望,消除了误会,东乡不离万万不敢再去。

东乡胜见东乡不离有些犹豫,又道:"听说有个百夫长被杀死在了东府,至今尸骨还没有找到,妹妹还是不去的好,要是被不好的东西冲撞了,那可不得了。"

东乡不离听说还死了别的人,心里越发害怕,有点挪不开脚步,不过嘴硬道:"这有什么,我可不怕,昨儿公良姐姐来了,她晚上都敢去,你看她活蹦乱跳的,啥事都没有。"

"你说她呀——",东乡胜听东乡不离提起公良嘉措,不屑道,"她是个没心没肺没肝肠的,凭着她有点儿微末功夫,不知道天高地厚,也敢到处乱跑,侥幸活命。"

东乡不离被他说得不耐烦了,嚷嚷道:"这不能去,那不能去的,都像你在这儿猫着,还不憋死人。还是人家公良姐姐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公良姐姐去。"

说话间,一个小厮牵着马车过来,翠儿伺候东乡不离上车。

东乡胜还想阻止,翠儿向东乡胜摆了摆手,东乡胜居然老实听了,不再阻拦。

东乡不离的马车出了府门,向左转到东府门口,东乡不离唤小厮停下马车,小厮依言停住马头,准备过去和东府的家丁打招呼,忽然东乡不离又说不进去了,去右将军府。

小厮领命,又牵过马头,朝右将军府去。

右将军府的道很熟悉,小厮牵着马车,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右将军府的下人们听说东乡不离来了,都很规矩地站在两旁。

东乡不离问公良嘉措在不在,下人们说不在。

东乡不离问去了哪里,下人们答不上了,有人说六子知道。

六子出来说,公良嘉措去一家酿酒的那儿做买卖去了。

东乡不离稀奇道:“公良姐姐还要亲自去买酒?”

六子说:“谁说不是呢,本来派小的去就行,三爷非要去,大小姐怕他在那儿喝酒误事,所以大小姐实在是看着三爷去的。”

东乡不离听说公良造去了酿酒人家,心思活动起来,让六子带路,也要去看看酿酒人家是什么模样。

六子满口答应。

于是马车又跟着六子走,走着走着,小厮有些疑惑,问:”这道对吗?没听说这条道上有酿酒的。“

六子道:“不会错的,前儿俺刚来过。不瞒小哥,俺在寒水酒楼时,是爱酒的,那天刚好路过这边巷子口,就那么一丁点的酒香飘来,俺就闻出是好酒,所以知道这个地方。”

小厮听了佩服道:“想不到六哥的鼻子这么好。”

车里的东乡不离脑海里这会儿全想着公良造,听到他俩啰嗦,不耐烦道:”仔细赶你们的车。“

六子和小厮不敢再乱说话。

又走了一段路,巷子窄了起来,东乡不离的马车奢华,进不去了,六子说就是这儿不远处。

东乡不离下了车,六子指了指那边有个幌子的地方,果然有一个酒字,也闻到了些许酒香。

小厮和翠儿见周围没有人,巷子比较深,有点害怕。

东乡不离也有些犹豫,刚才那股热切变得忸怩起来,想过去又有点不想过去。

这时,酿酒人家那边闪出一个人来,别人还没看出是谁,六子远远看见了,叫了声“三爷”。

东乡不离定眼一看,那人不是公良造还能是谁!顿时身子发软,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概公良造听见六子的招呼,向这边看过来,见到东乡不离在,点了点头,算是跟东乡不离打了个招呼,又转身进了屋。

东乡不离第一回见到公良造这么有礼数,又高兴又紧张,居然忘了回礼,等公良造转身回屋,又恨自个儿怎么这么不争气,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花枝招展的公良嘉措从屋子里出来,老远喊道:”不离姑娘,快过来,快过来。“

东乡不离听见公良嘉措的招呼,兴奋道:”原来公良姐姐跑到这儿来了,这儿真不好找啊。“说着也有了力气,踏着小碎步走了过去。

翠儿在后面跟着,小厮则守着马车在巷子口那儿等候。

六子把人送到,回去了。

公良嘉措把东乡不离引进院子,把跟随的翠儿也让了进来。

作坊的院子不大,有几个酒缸放置在院子里,显得有些拥挤。酒缸密封得很好,淡淡的酒香大概就是里面飘出来的。如果打开这些酒缸,院子里必定香溢满院。

可惜,东乡不离对酒不感兴趣,倒是对小户人家的各种摆设绕有兴致。主家和伙计在忙碌着,见到东乡不离进来,都傻呵呵地笑了笑,继续做他们的活。

公良嘉措边给东乡不离指点,边说:“不离妹妹喝过寒水酒吗?”

东乡不离觉得公良姐弟既然来这里,必定是喝过的,不想被看轻,因而道:“过节的时候也喝过那么一点儿。”

公良嘉措笑道:“女孩儿喝点儿酒也是好的,省得都是他们男子的份,我家小弟是好酒的,有一回,他喝醉,我也喝醉,让他知道喝醉了没人管他,他就老实了。”

东乡不离刚才说了慌,有些脸红,既然公良嘉措提起公良造,大着胆子道:“造哥哥呢,刚才见他在的,怎么不见人影?”

公良嘉措道:“你说他啊,在后院练剑呢,刚才见你过来,知道咱姐妹要说说话,所以他躲在后面练剑去了。”

“造哥哥练什么剑?一定很厉害吧。”东乡不离嘴里这么说着,心早飞到后院去了。

东乡不离想让公良嘉措主动说,让她去后院看公良造练剑,公良嘉措偏偏继续和她谈酒的事:“不管他,让他练剑去,不离妹妹,今儿你来真是好机会,可以闻一下酒的初香。”

东乡不离无奈,只好顺着公良嘉措:“酒的初香?怎么讲?”

公良嘉措微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说着吩咐主家,“掌酒,今儿咱开第一缸。”

主家已经准备好了刚匝的杆子,说道:“好咧——”他和伙计套住杆子,杆子下面有扣子,扣住封缸的盖子凸起,二人吃住紧,慢慢绞动盖子。

东乡不离看着二人干活,很稀奇,认真看起来。

也就是扭动了一下,听到噗的一声,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东乡不离一阵眩晕,顿时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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