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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宝塔】第二十五章 贺兰无缺


【2016-04-25】 狗吐文学】


【读心宝塔】第二十五章 贺兰无缺

赫连邦主在信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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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鼎叩首:

 臣受命之时,寝食难安,唯思起征,以报圣恩。

 贺兰无缺,殊绝于人,天恩浩荡,何故逆行?

 闺中云英,未曾燕燕于飞,何言负屈衔冤?

 蒹葭白露,从湘水之二妃,效清池之焦刘,可谓赫赫执子,民具尔瞻。

 一牡骙骙,何人同行?

 旟旐有翩,何人同忾?

 修尔甲兵,何人同仇?

 妇人不平,可汗不宁。

 臣在尤陀,奉召御敌,小儿窈窕,如汤沃雪。

 然,军中敕令,女子有禁,男儿猛将,胜之不武。

 叹,赫连弱女,弄妆梳月,搔首踟蹰,战战业业,莫与争锋,此为臣之罪也。

 是故,天罗地网,风雨不透,亦步亦趋,代天宣化。

 肃肃王命,赫连将之。

 邦国若否,赫连明之。

 夙夜匪解,以事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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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马可汗一头大汗看不懂,问左右,左右也看不懂。

左大将说不久前抓了一个晋国的书吏,他也许能看懂。于是可汗连忙令人把书吏从牢里提领出来。

 书吏一看,明白!就跟可汗解释说,赫连邦主已经派人拦着贺兰无缺,只不过因为贺兰无缺是个女的,他赫连军队有禁令,不允许与女子交战,胜了也不威风,另外他家女儿都是大家闺秀,上不了战场去打这个贺兰丫头,所以呢,只能在她屁股后面跟着,耐心说服。

可汗一听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即把赫连鼎弄来,乱棍打死,他这是揽事的吗?整个一个瞎起哄看热闹的!还带这么多兵一起看,他是成心给自个儿难堪。

巫马可汗拿过来信,又看了几下,心道,赫连邦主啥时候开始玩弄晋国的狗屁文章了?巫马可汗想到这儿,看了一眼上了年纪的书吏,问:“你叫什么?”

“小人李实。”

“你在晋国做些什么?”

“回可汗,小的当过主簿!”李实大着胆子回说,其实他只是在六房里算过账簿!

 

巫马可汗一听是个人才,正好派上用场,这会儿也没工夫派人去晋国了解这人的底细,当即道:“那你就当我的主簿,按来信这样的,给赫连鼎写个诏令,让他知道这上丘之中,谁是可汗,谁是臣子,再给我玩小心思,叫他粉身碎骨。”

 

“是!可汗,小的这就写。”主簿按照可汗的意思,一挥而就,写下诏令,把赫连鼎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巫马可汗这边把赫连鼎的事处理完了,就来处理贺兰无缺的事。

平时宫中,王后以降,宠妃奴婢都对自个儿膜拜有加,但有违逆之人,无须自己发话,王后往往就让其消失了。如今忽然外面来这么个泼辣货,倒真叫可汗为难。

巫马可汗见左大都尉的次子安平台站在王后的侄儿吐浑觉旁边,也在看热闹,心中来气,下令道:“台小儿,你去会会你家哥哥的好人儿!”

 

吐浑觉在旁边慌忙道:“可汗,台兄弟不是上马之人。”

 

巫马可汗怒道:”如今他兄弟的好人儿都上了马,难道他就上不了?岂有此理!“

 

安平台没法,只好跨上战马,倒提长枪,前去会战,岂料只一合,就被贺兰无缺挑落于马,只是看在他哥哥面上,贺兰无缺没要了其性命。

可汗见状大怒,说左大都尉家有通敌之嫌,立即下令把左大都尉全家下狱。

 

贺兰无缺在城下看得分明,就开始叫骂:“巫马由,你还是不是男人?看你妹子年龄小,我不与她计较也就罢了,你要是个男人,就下来和本姑娘决一高下。”

 

巫马可汗听到泼女骂街,气得七窍生烟,当时真有心下楼,杀了这泼女。无奈可汗近来酒色过度,虽咬牙切齿,恼羞成怒,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惹恼了右都候石牛坎,说了声:“可汗莫忧,待俺亲自出马,定将无知小婢手到擒来!”,说罢不等可汗应允,奔下城楼,出城迎战。

 

石牛坎骑着夸武马,手提大砍刀,冲到贺兰无缺跟前,举刀就砍。贺兰无缺也无二话,挺枪迎战,二人杀到一起,尘沙陡起。

战了二十多合,贺兰无缺已显气力不支,巫马可汗在城头上看了大喜,手下猛将还是了得,就是夜叉来了,也毫不畏惧,只等石牛坎把贺兰无缺擒来,自己要好好羞辱她一番,然后绞首示众,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眼看贺兰无缺就要不敌,石牛坎大喜,抖擞精神,要卖弄本事,生擒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泼女。

只见石牛坎反跳大砍刀,一举震落贺兰无缺的红绫枪,然后左手倒提大砍刀,腾出右手来,想要抓泼女后腰,掷于马下。

 

就在此时,贺兰无缺的马儿见主人要受人欺负,一个蹄子,踢到了石牛坎坐骑的腹部,夸武马一吃疼,竖起前脚,躲它另外一个蹄子。石牛坎正一门心思建功立业,哪料到自己的战马这么不争气,竟然冷不丁地被自个儿的夸武马掀翻在地,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贺兰无缺的虎头刀下俘虏。

 

巫马可汗和众大臣在城头上看得清楚,都目瞪口呆,全傻了眼,万万没想到,这畜生都帮上贺兰无缺了。

 

巫马可汗缓过神来,问左右:“这逆女骑的什么马?”

 

有认得的大臣说:“此乃萨米尔邦的坡直马。”

 

巫马可汗又问:“这马通人性?”

 

大臣道:“这个臣不知,不过,是个马儿,总是护主。”

 

巫马可汗心道,护主是护主,这马儿还学会打架了,难道自个儿真犯了上天之威,让这马儿来警示。

 

这时刚刚任职的李主簿看可汗心神不定,就对巫马可汗道:“微臣有本,启奏可汗。”

 

巫马可汗道:“你别拿着本了,准奏。”有了李主簿之后,巫马可汗说话也文绉绉起来。

 

李主簿道:“臣有一法,可退逆女。”

 

“快快讲来。”巫马可汗听了大喜,急不可耐道。

 

李主簿却不急,慢条斯理道:“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巫马可汗很不耐烦,都啥时候了,还絮絮叨叨。

 

李主簿问:“左大都尉之子安平敦可有罪过?”

 

巫马可汗这会儿哪有时间跟他掰扯这些,只说:“敦小儿抗旨不尊,岂非罪过?”

 

其实李主簿已经从别的大臣那儿打听到了事情的大概,就问:“可曾下旨?”

 

可汗一愣,什么旨不旨的,咱不怎么弄这玩意,顺口道:“这倒不曾,可我已经和左大都尉提过此事,要治他的罪。”

 

李主簿总算抓到点东西了,道:“空口无凭。”

 

“我说的话难道不算数?”巫马可汗脸色有点儿难看。

 

可汗的话也是金口玉言,也是旨意,李主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绕圈子,问道:“可汗说的话当然算数,不过古人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有媒人?”

 

“这个却没有,你们那儿需要媒人,我们不需要这个。”可汗敷衍着,心里在骂李主簿,别再废话了,赶紧想招。

 

李主簿追问道:“既如此,父母之命也就可有可无?”

 

“这个......也有此种情况。”巫马可汗和吐浑王后的婚事虽然是老国主作的主,但是其它人家比较随意,这个巫马可汗是知道的。

 

李主簿心想就是它了,问可汗:“那么,安平敦私订终身,可是有罪?”

 

“这个无罪。”可汗不知道李主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主簿冒死进言,终于绕出了法子,启奏道:“那微臣就奇怪了,安平敦私订终身,他自愿殉情,于他人何干?可汗要治他的罪,又不曾说要处死他。况且臣观逆女气势汹汹,焉知安平敦是殉情呢,还是被此逆女所逼而死?”

 

巫马可汗一想,对啊,都说是殉情,安平敦死了,谁知道里面什么情况,瞧这逆女的撒泼样,谁个良家子弟被这逆女缠上了,都倒霉,要是不乐意,真有可能被她逼死,于是兴奋道:“李主簿所言极是,倒是我没有问清缘由,今日观之,那敦小儿说不得就是被这逆女逼死的。”

 

李主簿高呼:“可汗圣明!”

 

事情还没解决呢,先别忙喊圣明,可汗问:“如今奈何?”

 

李主簿这会儿要显现自个儿读书人的能耐了,道:“微臣斗胆,请可汗厚葬安平敦,以慰其心,加封安平敦,表为蹇侯,昭告天下,宣化百姓,凡此种种,当思父母,岂因野女而忘父母之恩。”

 

“此法可退逆女?”巫马可汗有些怀疑。

 

李主簿慷慨激昂道:“诏令天下,天下之人都会说安平敦是被逆女所逼而死,逆女如今大张旗鼓而来,则天下人谁人不信?逆女此举,正所谓自取灭亡,可汗何忧?”

 

李主簿就是会说,一番话让可汗着实高兴,杀了这丫头,便宜了她,要让天下人嘲笑她,安平敦就是死了也不想娶她,看她如何苟活于世上?她最好随了安平敦而去,别在这里让人添堵。

于是巫马可汗令李主簿起草诏令,并让李主簿亲自送到贺兰无缺跟前,量那逆女也不会为难一个文弱书生。

 

贺兰无缺收到诏令,看得心头发堵,当下无语,心头就二字:可恼!

 

安平敦怎么死的,贺兰无缺其实也不知道,相隔千里,突然就死了,按常理必定是可汗逼死的,如今可汗说是自个儿逼死的,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可恨可汗还敢昭告天下,这不是摆明了把罪过推到自个儿头上吗?谁给他出的主意?贺兰无缺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要是知道是眼前这个腐儒出的点子,必定将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贺兰无缺在王城之下又骂了三天,可气势已消,可汗再不出来,贺兰无缺只好悻悻而回,从此不知所踪。

 

只是贺兰无缺这一闹,让贺兰家丢尽了脸面。刚开始贺兰无缺独自替情郎报仇,人们觉得贺兰家没男人了,等可汗诏令一下,贺兰无缺失踪,多半随安平敦而去,人们又觉得贺兰家连女人也没了。

 

一月之后,鲜于夫人突然暴死,有人称是贺兰无缺冤魂所为?具体如何,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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