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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宝塔】第一三二章 大贼头儿


【2021-12-11】 


【读心宝塔】第一三二章 大贼头儿

【读心宝塔】第一三二章 大贼头儿

 子隐纪见父亲神色有异,不知何故,因此问道:“父亲大人莫非想起了什么事情?”

 子隐周沉吟道:“纪儿可知道为父年轻时候的事情?”

 听父亲这么一说,子隐纪心里犯了嘀咕,天下有谁不知道父亲大人您年轻时候的荒唐事儿,只不过没人敢跟您老人家提起罢了,今儿您老人家怎么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子隐纪不好意思揭父亲的短,只好装糊涂,“父亲不曾提起,孩儿不甚知晓。”

 子隐周谓然道:“纪儿是顾忌为父的脸面,不愿说吧。”

 子隐纪讪讪不语。

 子隐周继续道:“为父其实也早就听得许多流言蜚语,众口铄金,为父也没法解释。”

 子隐纪心想,您老人家也是装糊涂啊!

 然而接下来,子隐周却道:“纪儿你可知道?为父并不记得自个儿曾经做下这些事情。”

 父亲说得一头雾水,子隐纪听了,既迷茫,又惊疑,“难道是世人冤枉父亲了?”

 子隐周看儿子不解,苦笑道:“说来蹊跷,若是一个外人不知内情,在外面胡说也就算了,可是咱上绝山老家的人都这么说,就不是空穴来风了,想必为父早年确实很不堪。”说到这些,子隐周的神色有些黯然,“如今为父已经年过花甲,此番出征石塔邦,怕是凶多吉少,故而想跟你说说为父的往事。如果纪儿留得性命在,也好替为父找到缘由。”

 子隐纪一听,大惊失色,父亲这是怎么啦,情绪怎么如此低落,可不像他往日的性情。

 子隐周在世人眼里是英雄,他的光辉事迹让多少上丘人引以为傲,即便他早年有些事作恶一方,但是浪子回头,许多事已经被美化成神一般的传说。

 子隐纪对父亲也是倾佩异常,从小就想当父亲这般的英雄。

 虽然子隐纪跟随父亲来到晋国后没有参与多少战事,但是由于父亲辗转几个地方任职,子隐纪也见识了父亲捉拿盗贼的本领,十分了得。

 眼下姓齐的是有些声势,可说到底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石塔邦原本就实力不济,姓齐的再怎么折腾,能有什么实力抵抗父亲的天威。然而父亲今儿为何胆怯了?子隐纪想不明白。

 子隐纪安慰道:“姓齐的不过无名之辈,父亲不必出马,待孩儿亲自取了他的人头来。”

 子隐周摇头,眉间露出忧色,“纪儿,你不明白,姓齐的手里有一个宝物极为厉害,恐怕我等不是他的对手。”

 “宝物?什么宝物?”子隐纪一愣。

 “这个为父也不知道,可是那个奴尉知道。”说到这儿,子隐周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那个奴尉知道?!

 子隐纪听父亲这么说,更为吃惊,宴会上没听见那个奴尉讲过这事,也没从旁人那儿听到这事,奴尉要是说了什么,也是应该由自个儿报告父亲,再说了,父亲军务繁忙,也没时间理会这个小小的奴尉。

 子隐周看着儿子一脸的惊愕,沉声道:“你可知道,为何父亲一看就能看出这个奴尉是贼头儿出身?”

 子隐纪心道,这还用说,您老人家曾经是上丘最大的贼头儿,祖母从小就跟俺说过,贼头儿看贼头儿,眼光自然不同。

 “那是父亲天生的能耐!”子隐纪想让父亲打起精神,回复白天威风。

 子隐周呵呵一笑,却又叹口气道:“哪里是天生的能耐,只不过是个小孩儿的捉弄。”

 “小孩儿的捉弄?”子隐纪不知道父亲今儿怎么了,说的事情稀奇古怪。

 “确实是一个小孩儿的捉弄!”子隐周缓缓道,“那年为父已经到了舞象之年,有一天我就在上绝山上,一早醒来,忽然发现自个儿在贼窝里,心里十分不解,自个儿怎么在贼窝里呢?”

 说到这儿,子隐周像是在冥思苦想当日情形,只不过没个头绪。

 子隐纪则想,老父亲二十来岁就是贼头儿了,大家都知道,是不是您老人家记性不好了,或者不愿想起。

 然而子隐周接下来的话,更让子隐纪震惊。

 子隐周继续道:“为父醒来后,一开始十分惊慌,以为自个儿被人绑架了,咱家虽说并不富裕,可总是还有不少钱粮,难免有贼人惦记。不过等我出来,到山寨院子里,发现了一件奇怪之事。”

 “什么怪事?”子隐纪已然被父亲的话头震住了,父亲到底在说些什么?

 子隐周有点儿痛苦道:“我似乎记得从那时开始,能够看透那些贼人的内心!”

 “啊!”子隐纪吃惊得张大了嘴。

 虽说子隐周有这能耐,世人皆知,可是大家都以为这本领是子隐周当贼头儿历练出来的。

 子隐纪听到父亲说,他是一觉醒来,得到的这种能耐,怎能不惊讶。

 子隐周续道:“不仅如此,这时为父才明白,这些贼人把为父当成了他们的头儿,可是为父实在记不清什么时候当了他们的头儿,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当了贼人,更不知道当了贼头儿之后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

 子隐周紧锁眉头,想来这会儿还在想当年是怎么回事,一副依旧想不明白的神情。

 难道父亲以前没当过贼头儿?!子隐纪觉得父亲讲的这些实在是匪夷所思,想要相信父亲的话,又觉得吃不准,可是看父亲的神情,他说的话似乎绝无虚假。

 看着陷入沉思的父亲,子隐纪轻声问道:“后来呢?”

 听儿子问后来,子隐周回过神来,有些兴奋起来,“当天为父就打个幌子,自个儿下了山,回了老家。从此开始念书识字,舞枪棍棒。再后来,得到了贺兰府老爷的器重,当了百夫长,千夫长,又当到了右都尉,那年随贺兰老爷到王城,当了右都候,那时你也大了。”

 子隐纪心道,这不就是世人嘴里,父亲浪子回头的故事吗?后来的事,没啥说的,既然父亲记得,天下人知道,也就该是如此。

 子隐纪想起父亲提到一个小孩儿,就问:“这里面有那个小孩儿什么事情?”

 子隐周苦笑道:“那天下山的时候,我只带了一个小孩儿。在山上我从贼人的脸色看出,这小孩是绑来的,为父想,既然他们把为父当贼头儿,索性就救了这小孩儿下山。”

 “父亲所为正是善莫大矣!”子隐纪学了一水晋国的文章,脱口赞道,也不管用词在父亲大人身上是否妥当。

 谁料,子隐周一听,怏怏不乐道:“什么善不善的,恐怕那孩儿就是为父亲自绑来的,只不过为父记不得了。”

 子隐纪一想,可不是嘛,父亲那时候是贼头儿,他不下令绑人,喽啰们也不敢自作主张。

 子隐纪问道:“刚才父亲提到小孩儿的捉弄,又是怎么回事?”

 子隐周道:“当时为父并没有在意这事,亲自把这小孩儿送到了他家里,大约这家人是认得我的,一见到我都吓得厉害,竟不敢出来接这小孩儿,好在这小孩儿说,是我救他下山的,绑架之事与我无关,那户人家的人才战战兢兢地和我说了话,还管了我一顿饭。以前为父一直没有觉得这个小孩儿有什么古怪,只是近来,也许是为父年纪大了,最近的事情忘得快,而以前的事情倒是渐渐想起来了。”

 子隐纪好奇道:“父亲想起什么了?”

 “为父隐约记得就是这个小孩儿用一个宝塔之类的东西,迷住了为父的心窍。”

 子隐纪听了目瞪口呆。

 子隐周继续道:“那个宝塔大约就是他家的东西,为父似乎记得绑那小孩儿的时候,那小孩抱着一个宝塔。为父模模糊糊有点儿想起,到了山寨以后,那小孩儿对我说,这宝塔里面有什么宝贝,为父一时新奇,想看宝塔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结果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父亲讲到这儿,子隐纪大概明白了,莫非是这个宝塔改了父亲的性情和志向?

 子隐纪听了父亲这些话,仍然半信半疑,看父亲说话的样子,头脑很是清晰,可是讲的这些事,倒像父亲着了魔怔,胡言乱语。

 子隐,子隐,自家的姓讲的就是孝道,无论父亲如何言语,顺着是孝,于是子隐纪顺着话题道:“看来宝塔是父亲的恩人!”

 “或许是吧,要不是有这宝塔,说不定为父依旧是上绝山上的贼头儿呢。”子隐周自嘲苦笑。

 “所以父亲从那时开始,可以看透贼人的心思,捉贼如麻。”

 听儿子夸自个儿,子隐周有点儿自得,“可不是,虽说为父有一身的功夫,要是看不透贼人的心思,就凭一番蛮力,实在无用。”说到这儿,子隐周回到正题,“要不是今儿那个奴尉,为父已经许久看不到贼头儿的心思了。”

 子隐纪微笑道:“都怕着父亲,闻风而逃了。”

 子隐周听了也笑。

 子隐纪见父亲心情好了许多,小心问道:“父亲说,奴尉知道姓齐的手里有个什么宝塔,那宝塔又是怎么回事呢?”

 子隐周长吸一口气道:“纪儿是说为父为何惧怕那个宝塔吧?那是因为,最近为父似乎想起当时看着宝塔犯迷糊的时候,那小孩儿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那小孩儿说,下次再让你见到宝塔,就让你死!”子隐周淡然道。

 子隐纪一听,十分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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