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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宝塔】第一四五章 生与死


【2021-12-22】 


【读心宝塔】第一四五章 生与死

【读心宝塔】第一四五章 生与死

外面没有了鬼叫,杀谁去?

石骆儿让女人们继续休息,然而女人们既然已经苏醒,便不想睡了,一个个眼睛里放出奇异的光彩,亢奋起来。假如石骆儿不给她们杀敌的机会,那么会显得石骆儿胆怯,和他特使的身份格格不入。

石骆儿有些头大,转头看着公良嘉措,意思是:你们都是娘们,你有什么好主意?

哪知道,公良嘉措也是和这群女人们一个心思,本来她就想杀出去,狠斗妖魔鬼怪,现在有这么多女人撑腰,公良嘉措胆子更大了。

“让那些邪佞过一遍刀,村子就太平了。”公良嘉措摩拳擦掌。

公良嘉措话音刚落,就听得院门外“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倒下了。因为院门没有关,所以声音传进来,清清楚楚。

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响动,“活死人来了!”石骆儿和公良嘉措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河童害怕地从门缝里向外张望,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看到。

公良嘉措命令河童:“把房门打开!”

河童摄于公良嘉措的威吓,打开了房门。

公良嘉措一不做,二不休,一手拿起油灯,一手抓住黑色宝塔和紫色宝塔,向外走。

外面只有轻微的晚风,油灯飘逸着,照亮了院子,也照到了不远的院门外。

石骆儿跟着公良嘉措出来,女人们一个跟着一个在后面,河童则缩在房子里,探头探脑的始终不敢出来。

公良嘉措首先把黑色宝塔靠近油灯,因为她知道,黑色宝塔会激起活死人的戾气,公良嘉措想激怒“它们”。

果然,有低沉的吼叫声起来了,而且就在院门外。

紧接着,狂怒的打斗声夹杂着撕咬声此起彼伏,一阵阵传过来,令人惊骇。

也许真正惊骇的人只有石骆儿和河童,公良嘉措没有害怕,她警觉地看着院门,一旦有活死人进来,她便要拼杀。

公良嘉措身后的女人们更没有害怕,也许害怕这词并不存在于她们的脑海中。

手中的砍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她们在听石骆儿的命令,只要石骆儿一声号令,她们会毫不犹豫扑过去。

石骆儿下不了这个令,他不忍心看着她们去送死。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猛烈,甚至有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幸运的是,并没有一个活死人闯进来。

公良嘉措似乎明白了,愈加把黑色宝塔靠近油灯,黑色宝塔上的光显得更加艳丽。

这是活死人的残杀令!

石骆儿也明白了,怪不得蕊夫人很担心,要是蕊夫人的相好在院门外,恐怕真的要“死”于非命了。

显然,二拨人用吼声对抗后,并没有解除相互威胁,他们在黑暗中相互靠近。公良嘉措把两个宝塔同时靠近油灯,只是让他们保持在院门外对峙,没有发作。

等公良嘉措单独把黑色宝塔靠近油灯,激活了敢死令,两拨活死人立即开始相互进攻。

公良嘉措高兴道:“石头儿,这法子倒是省事。”

石骆儿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只脏手从公良嘉措身后伸了出来,趁公良嘉措不备,一把抢过黑色宝塔,扔向了院门外。

公良嘉措气急败坏,回头看时,原来是河童的偷袭。

公良嘉措一怒之下,一掌把河童拍飞。河童闷哼一声躺倒在地,没了动静,不知死活。

没了黑色宝塔的激励,外面的争斗顿时平息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紫色宝塔自然不能单独用,这样只会招来麻烦。

石骆儿刚才还有点儿埋怨公良嘉措杀心太重,这会儿却又担心起来,万一外面的活死人冲进院子,真没有把握能阻挡住。

石骆儿脑海里全是活死人不顾死活肉搏厮杀的惨烈。

公良嘉措气恼过后,冷静下来,对石骆儿说:“刚才外面厮杀了好一阵,我们现在杀出去如何。”

石骆儿犹豫片刻同意了。

女人们得到石骆儿的指令,立即开始行动,排队鱼贯而出。

公良嘉措高举油灯,走在队伍前面,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虎头刀,紫色宝塔被她揣在怀里。

石骆儿最后也跟着女人们出了院门,只是隐隐觉得自个儿是多余之人。

要跟活死人打仗,石骆儿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觉得杀一个活着的死人,或者死了的活人,实在别扭。

无月节,天是那么黑,索性没有油灯,还能看个迷糊,有了油灯,只能看清油灯照亮的地方,光亮之外完全漆黑一片。

油灯照亮巴掌大点地方,公良嘉措走到哪儿,哪儿才能看清一小圈。

一个女人“啪”地被绊倒了,石骆儿瞅过来看,以为是活死人的尸体,却原来是个小土堆,石骆儿吊着的心下去一些。

女人们逛荡了一大圈,周围一具尸体都没有看到,真是奇怪,明明有剧烈的打斗,怎么没有“人”躺下?

石骆儿不得其解。

公良嘉措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查看,没见到活死人的半点踪影,甚是气馁。本想着让两拨活死人自相残杀,得个现成便宜,没成想什么效果都没起。

万一活死人起了歹心,从黑暗出冲出来,一群人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石骆儿忽然起了一个念头,跑到公良嘉措跟前,小声道:“二头领,咱去河神庙去看看。”

“河神庙?”公良嘉措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也好,索性咱捣了那些死人的老巢。”

石骆儿慌忙道:“到了那儿,我进去就行,你万万进不得。”石骆儿担心公良嘉措再度迷失自我。

公良嘉措看着石骆儿揪心的表情,勉强答应。

去河神庙之前,公良嘉措想起黑色宝塔被河童扔在院门外,刚才出来,忙着对付活死人,没有顾得上找黑色宝塔,也许有两个宝塔在手,可以抵挡活死人,因此公良嘉措回头来找。

石骆儿让女人们停留在原地,也帮忙找,谁知,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

石骆儿跑到院子里,想问问河童姑娘把宝塔扔得多远,怎料院子里空无一人,河童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也许是河童悄悄拿走了。"石骆儿提醒公良嘉措。

公良嘉措很懊恼:“真该把这坏丫头拍死。”

———

到了河神庙,天有些蒙蒙亮了,不再需要油灯。

石骆儿让公良嘉措和女人们在外面等候,他一个人进去看个究竟。

公良嘉措听了他的话,没进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村里女人们像是中了邪似的,不再听石骆儿的指令,一窝蜂拥进了河神庙,倒把石骆儿挤落在后面。

石骆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在发愣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石骆儿和公良嘉措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石骆儿才自言自语道:“真邪门。”

公良嘉措若有所思道:“要不我也进去看一眼?”

石骆儿看出公良嘉措心里很矛盾,因为她还在思量,昨日进了河神庙怎么会迷失自我。

石骆儿想了想道:“咱一块进去。”然后又下决心道:“咱手拉手一块进去,不怕了。”

石骆儿的一句“不怕了”是给自个儿鼓勇气。公良嘉措明白他的意思,傲然道:“怕什么怕,滚过刀的,不信这个邪。”说着,拉起石骆儿进了河神庙。

也许有了心里准备,石骆儿和公良嘉措没有被眼前的一切吓倒。

整个河神庙充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从断胳膊断腿上可以判断这些“活死人”真的死了。即便不死,也没有了任何威胁,因为大部分四肢不全了。

村里女人们哭得悲怆,有几个已经哭不出声音,只是呜咽着。

看得出来,女人们已经恢复了自我意识,知道为逝去的亲人失声痛哭了。

也许死的人里面有女人们的丈夫、兄弟、儿子或父亲。

“尸体是自己爬回来,再死的?”石骆儿心里这么想,又不十分肯定,因为一路过来,没有看到任何血迹。

石骆儿隐隐觉得为什么河童会抢走黑色宝塔扔了,也许只有这样,这些活死人才会自动返回河神庙。

河童是什么样的人呢?也许这村子里的女子只剩下她正常一些,而她又丑陋不堪,所以情愿其他人都不正常,她才能不自卑。她拿走那个黑色宝塔还会不会害人呢?

石骆儿胡思乱想之间,忽然,一个女人惊叫起来:“他还活着——”

众人听到女人的喊叫,都看过去,哭着的人一时间也收了声。

在那女人指着的地方,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在蠕动,发出“呃—呃—”的声音。村里的女人们因为恢复了自我意识,都显得十分害怕。

公良嘉措抢到前面,大声喝道:“什么人?是人是鬼?”

那“人”挣扎着,从死人堆里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有些茫然。

“你是谁?”公良嘉措见他也像个苏醒过来的正常人,语气缓和了一些。

那人这才注意到公良嘉措,顿时怔住了,惊喜道:“你是无缺?”

公良嘉措吃惊之余,摇头道:“我不是贺兰无缺,你是她什么人?”

那人见公良嘉措矢口否认,又见公良嘉措十分陌生的神色,觉得是自个儿认错了人,因而显得神情落寞,喃喃道:“不是也好,不是也好。”

村里的女人们听到公良嘉措和那人对话,放下心来,那人不是妖魔鬼怪,是个正常人,便纷纷回到亲人的尸体旁边,在悲鸣之余,又期盼奇迹发生,亲人也能活过来。

石骆儿仔细琢磨那人和公良嘉措的对话,不动声色走到那人面前,说道:“蕊夫人等的人是你吧?”

“蕊夫人?”那人愣了一下,马上又点点头,“你是说蕊姑娘吧,她还好吧?”

石骆儿道:“她在村长家。”

那人没有接石骆儿的话,追问蕊夫人的情况,而是看了看石骆儿,迟疑道:“你怎么……”那人显然刚反应过来,他发觉石骆儿是男子,却似乎丝毫不受河神庙影响,所以很纳闷。

“你怎么……”石骆儿咧嘴说了同样一句话,石骆儿的意思是,这么多活死人,怎么就你活下来了。

二人相视而笑,只不过笑得很勉强。

那人说自己姓王,来自晋国。石骆儿也介绍了自个儿,又介绍了公良嘉措。

看起来,这儿只有王公子、石骆儿和公良嘉措是外乡人,于是三人出了河神庙。

三人说起昨晚之事,王公子说他并没有出河神庙,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原来自从王公子在河神庙里迷失自我,就一直没有出过河神庙。

可惜蕊夫人并不知道这些,一直以为夜里他也会去游荡。

王公子白天在河神庙里昏睡,晚上在河神庙里呆坐,平时全靠河童姑娘送的牺牲存活下来。

昨晚一群活死人涌进来,把王公子压在下面,王公子昏死过去,等女人们爬开尸体,他总算缓过气来。

至于他为什么苏醒过来,恢复了意识,他完全不清楚。

“也许是那两块石头解了封印。”石骆儿这么推测。

“石头?什么石头?”王公子很感兴趣。

公良嘉措明白石骆儿说的两块石头是黑色宝塔和紫色宝塔,紫色宝塔在公良嘉措怀里,不过公良嘉措见王公子对宝塔很有兴致,警觉起来,“你怎么不关心蕊夫人?她可是心心念念想着你。”

王公子“啊”了一声,总算想起人来,说道:“她在哪儿?可否请二位带我去找她?”

于是石骆儿和公良嘉措带着王公子去村长家。

走到院门口,天已经大亮了,里面悄无声息。

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公良嘉措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王公子看着公良嘉措冲进去的身形,恍惚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

石骆儿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这时,屋子里面传来公良嘉措略带惊慌的叫声:“你是谁?”

石骆儿不顾一切地抢进屋子。

里面有个老妪,身着蕊夫人的衣服,死在了炕边。

看这服饰分明是蕊夫人的,但是老妪的老态龙钟,看不出一丝一毫蕊夫人的艳美。

一个面容丑陋不堪的老妪穿着如此艳丽的衣服,不伦不类。

如果这人是蕊夫人,那么短短几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

石骆儿和公良嘉措茫然无知。

王公子从外面进来,看着这一切,似乎早就知道似的,穆然道:“她是蕊姑娘,她那右手小指短了一节,是她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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