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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宋】第八章 初掌兵权  


【2021-01-20】 狗吐文学】


【猎宋】第八章 初掌兵权  

 莫启哲察言观色,早发现这位都元帅对自己说的话半点不信,可他为什么要放过自己,还给了自己四万大兵?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他对自己这样好,肯定是有目地的,可这目地到底是什么呢?真是让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
 莫启哲不是正牌的金人,所以他不知道这两位元帅的仇恨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为了争夺权力,什么狠毒的手段都能使出来,而他不过是这场权力斗争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不管怎么说性命是保住了,香宁公主又名正言顺地归了自己,不怕再有人来抢,还有那四万名契丹兵,这些就是想想都让人兴奋。莫启哲向完颜宗望告辞退出,带着香宁公主走出了皇宫。
 一出宫门,他便看到了骠骑军的将士都候在宫门外,耶律玉哥一副抽刀拼命的样子,看来自己要是再晚出来一会儿,这帮战俘就要冲进去救人了。
 莫启哲心中感动,招手叫来耶律玉哥,告诉他自己不但没罪,还多了四万军队的事。耶律玉哥听完也是大感惊讶,难以理解事态竟会是这样发展的,不过他对莫启哲拥有越来越大的权力倒是非常高兴。
 骠骑军簇拥着莫启哲和香宁公主回到了皇家园林,进了园子,莫启哲看到了丢在地上的那二十门大炮,哈哈大笑,还以为以后都用不上它们了呢。自己没死,手中有兵有地盘又有这种先进武器,看来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莫启哲送香宁公主回小院休息。香宁公主对他大表不满,责备他道:“启哲,你怎么就不能就做个正人君子,而非要做个无耻小人呢!”
 莫启哲不服道:“你说我不是正人君子,这点我倒是承认,我也从来没打算过要做什么混帐正人君子,可你怎么能说我是无耻小人呢?我这个人可是有耻的很啊,简直是大大的有耻,不信你看!”说着他把嘴张开,露出一嘴的牙,让香宁公主“验证”。
 香宁公主被他气得笑了出来,道:“我不是说你有这个‘齿’,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胡说八道。竟说我和你乱伦私奔什么的,这也就算了,最过份的是你竟然认李师师当妈,你……你简直太混蛋啦!”
 莫启哲听了她的话嘻嘻一笑,心道:“这小宝贝儿倒真是有趣,我说和她乱伦私奔她不在乎,我说李师师是我妈,她倒咬住不放。”他笑道:“原来你是不想让李师师做你婆婆啊!这个好说,下次我说李师师是我妹子不就得了,你这个做嫂子的可不能欺负小姨子啊。”
 香宁公主呸的啐了他一口,道:“是小姑子,我的妹妹才是你的小姨子!”
 莫启哲恍然大悟道:“对对,是小姑子。啊哈,公主,没想到你对辈份称呼还懂得不少嘛!那我有几个小姨子啊?”
 香宁公主道:“你没有小……呸,你这个臭无赖!”她这时才发觉上当,只一个不小心,就被这油嘴滑舌的家伙给绕了进去,她还不是莫启哲的老婆呢,小姑子小姨子的乱叫个什么劲啊。
 莫启哲笑道:“其实我说李师师是我妈是为了你着想啊,你怎么不领我的情呢!”
 香宁公主一听,不解地道:“怎么是为了我着想呢?你直接说你怕死不就得了,我又不会笑你,那种生死关头,除了编瞎话,我看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了。”
 莫启哲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你也知道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呢,我这个人最讲道德了(香宁公主又是”呸“的一声),就算是胡说八道,也绝对不可以把辈份弄错的。你想啊,李师师跟你老爸是有那么一腿两腿的,我要是说她是我妹子的话,不就大了你一辈,那我带你逃走,可不就真成了乱伦私奔了,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名誉着想,不想让你背那乱伦丑名,所以自己吃点亏,认了李师师当……”
 话没说完,只见香宁公主气得小脸儿通红,骂他道:“快别说了,什么叫有一腿两腿的啊,你……你,我非杀了你不可,让你说我父皇。”说着,她便开始四下找刀,要修理这个臭流氓。
 莫启哲忙道:“好好好,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你别生气了,小心气大伤身更年期提早到来,还有那个……”
 “你去死吧!”香宁公主虽不懂什么是更年期,但从这流氓嘴里吐出来的定然不是好话,她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向莫启哲丢来,莫启哲闪身躲过,跑出了小屋。
 出了屋他才想起,就算是认了李师师当妹子,可自己也同时冒充了徽宗的私生儿子,那还不是照样是和香宁公主乱什么的,转念一想,不认李师师当妈,自然也就不是徽宗的私生儿子,那就算是想乱也乱不起来啦!哈哈,对对,就是这么说!
 他洋洋得意地正要走出院子,忽然看到了院角里躲着的那几个小宫女。莫启哲立时把脸色沉了下来,把手一挥,喝道:“你们几个给我过来!”他不敢责怪香宁公主到处乱跑,心肝宝贝是万万不可以得罪的,可对这几个小宫女就用不着在乎了,该骂就得骂,不能太客气了。
 几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看着莫启哲瞪起的双眼,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莫启哲道:“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不好好守护公主,差点儿让她一个人陷入了险境。说,该当何罪!”
 宫女们连忙跪地求饶,一个胆子较小的竟吓得哭出声来。
 莫启哲搔了搔头,他可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么大的“威严”,能把小姑娘给吓哭了,自己这可不成了大灰狼了嘛!他不好意思再吓唬小姑娘,只好收起了凶巴巴的表情,温言道:“好了好了,别哭啊!我不骂你们就是了,不过你们以后可得看护好公主啊,可别再让她一个出去了,明白了没?”宫女们赶紧点头答应。
 莫启哲嘱咐她们好好照顾公主休息,他自己则走到前园和耶律玉哥商量接管军队的事。
 耶律玉哥从军日久,深知兵权的重要,在这乱世之中,拥有兵权不但意味着能安全地活下去,更是称雄四方的保证。为了防止完颜宗翰节外生枝,耶律玉哥劝莫启哲把这件事情越早解决越好,建议明天就在城外的校兵场阅兵,把军队拿到手,莫启哲对这点深表同意。
 一夜好睡。第二天一早,有金国官员给他送来了官服,崭新的从一品武官官服,上面绣着一头金色的麒麟。莫启哲心中高兴,想道:“这不就只比完颜宗翰小了半级嘛!”
 他问道:“我看我的官服和大元帅的差不多嘛,可和都元帅的官服却大不相同。请问,都元帅是几品官啊?”
 金国官员对这个一日之中跃升为金军第三号人物的将军很是巴结,毕恭毕敬地答道:“都元帅是皇室王子,穿得是王服,当然和将军的不同。”
 莫启哲“啊”了一声,这时才知道原来完颜宗望竟是皇族,怪不得能支使得动完颜宗翰那么嚣张的人。
 金国官员告诉莫启哲,金印要等到奏明朝廷后,由朝廷颁发,请莫启哲耐心等待。莫启哲才不在乎什么金印银印的呢,他关心的是那四万契丹兵,那才是真正的实力。
 穿上官服,跨上骏马,莫启哲在三千骠骑军的前呼后拥下来到城外的校军场,四万名契丹兵昨天得到了要阅兵的消息,所以今天一大早便在校军场列队。四个万人队在校军场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等待着新任大将军的检阅。
 莫启哲走进校军场后,看到这支全是由骑兵组成的军队,大发感慨,要不是肚中的古文墨水太少,他就要吟诗作对了。这时,两个契丹军的都统走了上来,向莫启哲行礼请安。
 莫启哲问道:“你们就是契丹军里管事的?”
 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都统道:“回禀大将军,标下是左都统韩企先,这位是右都统萧仲恭,我们两个是契丹军中的管事,大将军如有什么吩咐,可告知我们,由我们为大将军去办。”那个叫萧仲恭的也点头称是。
 莫启哲道:“很好,以后你们还做都统吧,跟着我建功立业,好好经营这汴梁城。”
 韩企先和萧仲恭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跪下,感激地对莫启哲说:“多谢大将军赏识,如有差遣标下万死不辞。”
 莫启哲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的耶律玉哥道:“这是我的副将,他也是契丹人。”
 韩企先和萧仲恭连忙上前和耶律玉哥打招呼,着实亲热。
 莫启哲听他们在身后和耶律玉哥小声嘀咕,说是终于摆脱了完颜宗翰这个杂碎。这个杂碎打仗的时候,总叫契丹兵做前锋,拼死拼活的打了胜仗之后,他又把功劳全算到了女真兵身上,又说莫大将军既以契丹人为副将,那么一定会善待契丹兵,他们的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莫启哲听了心中大乐,他刚才还怕契丹兵不服自己,现在看来不用担心了,这还要多谢完颜宗翰的残暴啊!
 契丹骑兵列成方队,由四十个千夫长率领,一队队地从莫启哲身前走过,队伍整齐划一,除了马蹄声外一丝士兵们的吵杂都没有,长矛锋利,马刀雪亮,每当一队骑兵走到莫启哲面前,便会举起手中马刀,高声大呼莫启哲的称号,“猛安谋克,猛安谋克”。
 毫无疑问韩企先和萧仲恭这两位都统平日带兵有方,军队的纪律好坏可直接反映到战斗力上去,这支军队打起仗来肯定不输于女真兵。
 莫启哲心中极其满意,决定对士兵们说些激励的话,他大声道:“兄弟们,只要你们跟着本大将军,那就永远都是光明,本大将军一定会爱护你们的,当你们是一家人看待,绝不会象某个杂碎那样让你们去送死!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契丹兵一齐笑道:“知道,我们知道大将军说的那个杂碎是谁!”
 莫启哲又道:“知道就好,总之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这汴梁城就是咱们的地盘,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要是敢跟咱们叫板,咱们就修理他,让他没好日子过。”
 这时的莫启哲还说不出什么激动人心的大道理来,只好根据刚刚听到那两个都统说的话改编了一下,完颜宗翰不爱惜契丹兵的性命,他便说爱惜,那这些士兵还能不拥戴他吗?
 虽然这番话听起来不象是大将军给战士发表的演讲,倒象是土匪头子对着小土匪训话,可即使如此,契丹兵也都仍旧很感激他,众兵将齐声呐喊致谢,“多谢莫大将军!谁要是不服莫大将军,咱们就修理他!”喊得惊天动地,震动四野。
 莫启哲望着这支骠悍之师,志得意满地大笑起来。他来到古代后,饱经折磨,从没有一天不是在提心吊胆中渡过,现在他有了这支军队,终于有了说话的本钱,今后谁要是再敢欺侮他,他也不必再忍气吞声了。
 接下来的日子,莫启哲不是在园中陪伴香宁公主,就是去校兵场练习骑射,他不敢在这时候去找张邦昌要火药,怕两位元帅知道自己手里有大炮,要是他们张口要的话,自己给是不给?给,自己舍不得,不给,恐怕这刚到手的军队立马就得被收回去,反正自己是汴梁镇守使,等金国两位元帅一走,再慢慢修理张邦昌不迟。
 这一天清早,有金兵来通知莫启哲去皇宫议事。莫启哲不知道要议什么事,只好带上耶律玉哥骑马去了皇宫。
 到了金殿上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两位元帅为了如何对待已亡了国的大宋之事,在金殿上大吵不休,两派将领们也各为其主,互相争吵,这些人都是武将,脾气暴躁,吵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声大。
 莫启哲是最后一个到达金殿的将军,完颜宗翰一见他来,这可真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不由得骂道:“莫启哲你这个混蛋,怎么到现在才来,你不知道今天要开会吗?”
 莫启哲心道:“就是知道才来的,要是不知道的话,老子才不会来看你这张臭脸呢,你道你长得挺好看的吗!”脸上却堆起笑容道:“末将知道今天要开会,怕城中暴民趁机作乱,所以先在城中查看了一番,来迟之罪还请大元帅见谅。”
 完颜宗翰明知莫启哲撒谎,可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作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道:“小混蛋,早晚有一天要你死在我手里。”
 莫启哲站在金将的队列里,看了一眼完颜宗翰,心道:“看你这德性,就知道你对我奶奶起了不轨之心。哼,告诉你,这年代别说老子的奶奶,就连老子奶奶的奶奶都还没有生出来,你想要做坏事也做不成!礼尚往来,你想欺负我奶奶,我也不能放过了你的奶奶。哎呀,不行,这家伙看起来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他的奶奶一定更老,本将军心地善良,尊老敬贤,不可以摧残祖国老花,不,是金国老花。那也没关系,就让老子改变目标,幻想你这王八蛋的女儿,让你做我的便宜老丈人。”一肚皮的下流想法,肮脏龌龊不堪。
 完颜宗翰见莫启哲不说话,一脸的悻悻之色,虽然知道他是个无赖,可绝没想到他竟会无聊加无耻到这种程度。他假装同完颜宗望说话,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莫启哲。
 莫启哲见两位大帅都在忙着吵架,他便小声问身边的一名将军道:“请问,大元帅的女儿今年芳龄几何啊?”
 那将军一时未听懂,道:“几何?什么几何?”
 莫启哲暗笑,原来这位将军是个大老粗,文言文的水平比自己还差,他又道:“几何就是多大岁数的意思。”
 那将军“啊”了一声道:“你是问大元帅的女儿今年有多大了?直接问不就得了,还什么几何!大元帅没有女儿。”
 “哦,没有女儿啊……那妹妹呢?”莫启哲不死心,非要和完颜宗翰拉上点裙带关系不可。
 猛然间听到上面一声大喝:“莫启哲,你鬼鬼祟祟地嘀咕些什么呢?”正是完颜宗翰的声音。
 这可把莫启哲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自己的下流想法被完颜宗翰发觉了呢,连忙道:“没有没有,末将没有嘀咕些什么,只是在问今天开会要讨论些什么而已。”
 完颜宗望这时说话了,“宗翰你叫喊些什么,莫将军只不过是来晚了,没听到先前咱们的说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凶干什么!”
 完颜宗翰怒哼了一声,这才不再为难莫启哲。
 可经过这么一吓,莫启哲也再不敢在肚子里有什么下流想法了,稳了稳心神,开始留心听起大殿上的谈话。
 原来,对于亡了国的北宋,完颜宗翰要在此建立一个傀儡政权,由张邦昌做皇帝,而完颜宗望则要把汴梁直接划入金国版图,由金兵自己派官。
 两人谁也不服谁,在金殿上大吵大闹,互相揭短,都说对方不考虑大局,是金国的败类。完颜宗翰不愤完颜宗望夺了他一半的兵权,这次坚决不肯让步,一再声称要上奏朝廷,弹劾完颜宗望,而完颜宗望则利用自己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优势,对完颜宗翰强施压力。
 莫启哲对现在的金国局势不大了然。事实上,由于国土的急速扩张,金国政府已没有能力控制新占有的北宋国土了,北宋的军队虽然已停止抵抗,但百姓们的反抗却从没有停止过,此起彼伏,声势日益扩大。
 金国人少,无力全面镇压起义,这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建立一个傀儡政府,让宋人统治宋人,这样可以减少金国的压力,等时机成熟时再取消傀儡,由金人直接统治。
 在这种形势下,完颜宗翰的建议是正确的,可只要是他提出的建议,完颜宗望便全力反对,他可不肯把吃到嘴的肥肉再吐出去,他还指望着把汴梁纳入自己的地盘,为以后争夺皇位增加实力呢,现在的莫启哲可是他的心腹手下了。
 既然知道了要议什么事,莫启哲可就不甘心装哑巴了,他也不管谁对谁错,立即加入战团,对着完颜宗翰的一派大吵,骂他们是败家子,竟然要把新占领的土地重又让还宋人。
 他可不知道历史上金国曾先后立过两个傀儡政权,就算知道也没关系,他照样会和完颜宗翰作对,他深怕完颜宗翰重新得势,再夺回兵权,他两人的仇结大了,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要想夺回兵权,别说你是完颜中汗,就算你是完颜大汗也得滚到一边去。
 莫启哲历史知识少得可怜,他一直以为北宋亡了就是南宋,可不知道张邦昌还做过楚国的皇帝,金国的两派系刚起争端,他便站错了队!关键是他想站对队也不行,完颜宗翰根本不要他。
 这场大架吵起来便没完没了,直吵了一个多月也没吵明白,金国朝廷迟迟没下决定,两个元帅也就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一天,莫启哲和香宁公主吃过晚饭,正在商量怎样才能让公主去和徽宗见上一面。门外亲兵来报,说张邦昌大人的外甥求见。
 莫启哲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是谁,香宁公主却大为不快,她一听到是张邦昌的人就开始生气,怪张邦昌不该出卖父皇。莫启哲一见她生气,立刻表示这就出去给这个外甥点颜色看看。
 莫启哲走到前园的大厅中,见一个相貌极漂亮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等他。这年轻人一见莫启哲到来,急忙起身施礼,自我介绍道:“下官刘豫参见莫大将军。”
 莫启哲哼了一声,也不请这刘豫坐下。刘豫见状大感尴尬,心中暗骂,脸上却笑容依旧,道:“下官的舅舅张太师得知大将军高升,特叫下官准备了薄礼来给大将军贺喜,还望大将军笑纳。”
 莫启哲撇撇嘴道:“我当上大将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你舅舅才来贺喜,这未免也太迟了吧?”
 刘豫忙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因为大将军事忙,下官舅舅不敢来打扰大将军,怕误了大将军正事,还请大将军体谅。”他满口大将军大将军的叫着,叫得莫启哲想发脾气也发不起来。话一说完,刘豫把手一挥,随从抬上来一口大大的木箱。打开木箱,登时金光耀眼,竟是满满一箱金元宝。
 莫启哲望着这成箱的黄金大为不解,这张邦昌干嘛要给自己送礼,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莫启哲盯着黄金半晌没说话,他以前只见过金戒指金项链什么的,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金元宝。他心想:“如果这些金子归了自己,那以后就可以招兵买马了,不过张邦昌为什么要给自己送礼?我跟他也没什么来往啊!”
 刘豫看到莫启哲对金子目不转睛的样子,心中暗笑,“就算是大将军又能怎么样,见了金子还不照样流口水,几万大兵有什么用,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你这不是鬼的活人!”
 一想到可以扩大实力,就算是混蛋也可以立时变成鲜花,刘豫的形象当然也就跟着变得可爱多了。莫启哲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刘豫客气了起来,亲热地道:“哎呀呀,原来刘大人是张太师的外甥啊,我以前都不知道,恕罪恕罪,快请坐。来人哪,给刘大人上好茶。快快,别让刘大人久等。”态度之热情,仿佛两人是分别许久重又相逢的挚友。
 他心中暗想:“礼下与人必所求,既然张邦昌给自己送礼,那便是有所求了。如不趁此机会好好的敲他一笔,那是既对不起香宁公主,又对不起我自己了。还有,对不起我那被抓了俘虏的老丈人!”
 刘豫见莫启哲改变态度,心中大石这才放下,潇洒地弹了弹衣袖坐了下来。他其实不是张邦昌的亲外甥,只是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而已,上京赶考时到张邦昌家做客,张邦昌见他文章写的不错,也就认了这一门亲,渐渐的又把他收为了心腹。
 刘豫以为莫启哲是因为见了金子才对他改颜相向的呢,熟不知在莫启哲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个主动送上门来的肥羊而已,对待肥羊自然要客客气气,要不然他怎么会伸出头来让自已痛宰。
 两人分宾主落座,亲兵送上香茶。莫启哲端起茶碗道:“刘大人,张太师实在是太客气了,送这么重的礼来,这真让小弟愧不敢当啊。”一箱黄金哪够,至少要十箱八箱的送来,那时本将军才会心中有愧,不过当还是照样敢当的。
 刘豫笑道:“哪里哪里,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莫大将军劳苦功高,理当受得。现下汴梁城里谁人不知莫大将军年轻有为,阵前斩名将,城门俘宋皇,英勇盖世,实为大金国第一猛将也。”
 莫启哲哈哈大笑,道:“刘老兄这可是太高看我莫某人了,我哪里是什么大金国的第一猛将呢!”他心想:“第一猛将肯定算不上,你要夸我是第一猛男,我倒还能相信。瞧不出这小子还挺会拍马屁的。”
 刘豫见莫启哲开心,连称呼都变了,竟叫自己刘老兄,他立刻又道:“莫大将军过谦了,将军少年早发,今日虽然只是官封镇守使,但下官敢保证,三年之内大将军必拜相封候,为朝中显贵,以大将军之战功必可名垂青史,永载史册。”
 他这句马屁属于万金油类的,对于所有年轻的官员都用得上,莫启哲听得耳熟,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快。再说,这马屁可拍得太大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如果真能写入史书,那他学历史的时候怎么没学过自己?
 见莫启哲脸色微变,刘豫是何等机灵之人,他立知马屁拍得过火,紧接着就转移话题道:“可现下咱们大金国正是多事之秋,汴梁城里两位元帅不和,为了大宋之事竟连日争吵,实在有伤为官的体面哪!”
 莫启哲听他自认为金国人,心中笑道:“还是个狗腿子啊!”他向来瞧不起这种人,面对狗腿自然就提不起精神来,只是道:“那也没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怎能不好好商讨,而且那也不是吵架,只是大家说话的声音大了些而已。”
 刘豫点头称是,道:“话虽如此说,可这事已商讨了一月有余,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知大将军对此事有何高见?”说完他拿起茶碗喝茶,眼角余光偷偷打量莫启哲,想看他如何反应。
 莫启哲摸摸下巴,心道:“来了来了,就要说到正题了。这小狗腿还是毛嫩,竟然以为送了礼别人就能给你办事。你也不想想,三言两语间,别人怎么会和初次见面的人谈这么重大的事?”
 他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摇头叹道:“唉,我也没什么办法呀!反正两位元帅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一个做下属的能有什么力量去改变宋国的命运。”
 刘豫一听,急忙站起身来对莫启哲深施一礼,道:“不然不然,大将军所言差矣,以莫大将军今日之权位,足可左右两位元帅的想法。将军身为汴梁镇守使,正该为汴梁日后的何去何从做个打算啊!这个……这个汴梁数十万百姓都在翘首祈盼着大将军能力挽狂澜哪!”
 莫启哲差点没笑出声来,汴梁百姓恨自己入骨还差不多,什么翘首祈盼,这家伙比自己还能胡说八道,他问道:“刘老兄太抬举我了。不过听刘老兄的意思,好象你对汴梁的将来已有高见了?不妨说来听听。”他心里明白,跟这种初出茅庐的政治低手过招,说得太拐弯抹角,他肯定不懂,还不如直截了当地问他自己有什么想法。
 果然,只这么一问,刘豫便端不住了,就想把心中的主意说出来:“下官心中一直有个想法,说出来怕大将军笑话,所以不敢说。”
 莫启哲点头道:“说吧说吧,没关系。说不定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样呢,可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又怎么能和你来个英雄所见略同?”
 刘豫这才说道:“现在大金国兵锋虽锐,可战线拉得如此之长,有些首尾难顾。依下官的意思,不如把汴梁城及河南划出来,单独成立个国家,以大金国为宗主国,由宋人治理。这样的话,大金国就不必为汴梁城里的暴民烦恼了,而且身为属国自当年年入贡,送给大金国钱粮。大将军请想,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莫启哲心想:“这可不是你的想法,这是完颜宗翰的想法!这小子不会是完颜宗翰派来的说客吧,想拉我上他的贼船!”
 莫启哲还是装出深感赞成的模样,道:“嗯,说得有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方法!不过,由谁来主持这个属国呢?刘老兄,我看你倒是个当皇帝的好人选。”
 刘豫一见莫启哲同意,心中大喜,嘴上就没把门的了,连道:“不敢,不敢。下官何德何能敢当此大任,但下官的舅舅张太师却足以胜任。张太师德高望重,又和大金国久有往来,深得两位元帅的信任,由他老人家做皇帝,必可永保大金南部边境太平。”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把老底都泄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小子不是完颜宗翰的说客,他是张邦昌的说客,不错,他是替张邦昌来送礼的,自然和完颜宗翰没关系。这样很好,只要金国的元帅没有涉足此事,那对付这些大小狗腿,本将军可有的是办法了。莫启哲笑道:“你说张太师!好啊,这可真是个好人选,我过几日就和两位大帅提提。不过嘛,这个……”说到这儿,他停住了,一副为难的样子。想做皇帝,一箱黄金可是远远不够的。
 刘豫急忙问道:“大将军有何为难之处?如果下官能帮上一二,敬请吩咐,下官敢不效劳!”
 莫启哲道:“这事要张太师亲自答应才行啊,别我跟大帅提过之后,张太师清高,不愿做这皇帝,那我可不就白费力气了嘛!”
 刘豫一急,差点说出自己就是张邦昌派来的了,张邦昌怎会有不愿意之理,他道:“是是,大将军说的是,我这就去和舅舅说,让他尽快答应。”
 莫启哲点头道:“如果张太师能亲自来和我谈谈,那我就更有把握了。”刘豫连连表示这就去和张邦昌商量。
 莫启哲把刘豫送出了大门。分别前,莫启哲道:“要想说服大元帅首先就要说服他们手下的将领,可这需用金银啊,刘老兄你也知道,我这人刚到汴梁手头甚紧,这个……”
 刘豫忙道:“哪能让大将军破费,所需花用,下官自当奉上。”莫启哲点头微笑,这才让他走了。
 望着刘豫的官轿越走越远,莫启哲心想:“这小子毛也太嫩了,毫无经验阅历,根本不是当说客的料,张邦昌为什么要派他来?是了,张邦昌不想让此事张扬出去,不敢用外人,所以只能派自己的外甥来见我。他想瞒谁?要立这老汉奸为皇帝的事金国将领中人尽皆知,要不然为什么成天争吵!那么也就是说这老汉奸想瞒的是宋国的降官了,肯定是降官中有不少人反对他做皇帝。很好,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吗,我就偏让大家都知道。混水摸鱼,自然要把水先搅混了才行。”
 当晚,耶律玉哥带领骠骑军把那一箱黄金扔到了张邦昌府前,说礼物实在“太重太重”,莫大将军受不起,说完便打马扬长而去。此举做得张扬之极,第二天,汴梁城里便人尽皆知了。
 张邦昌久历官场,什么样的索贿行为没见过,自然明白莫启哲是嫌钱少,他已经决定亲自去见出莫启哲了,他昨天不亲自前去就是怕万一事情不成,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现在莫启哲既然已经答应,那么钱上的事,一切好说。
 至于此事,金国方面可是众说纷纭了,西路军一派大骂莫启哲故做清廉,有钱不收,不是混蛋也是笨蛋,一面又骂张邦昌太不知好歹,为什么不给自己送礼,自己可是支持他的啊;而东路军一派则大赞莫启哲富贵不能淫,是个大大的清官。完颜宗望更是认为莫启哲的这种不受贿行为是对自己的大大忠心,把莫启哲引为知己,当成了心腹。他们可都不知莫启哲是嫌钱少才不收的,他是想要等更大的肥羊来自己这里,放长线钓大鱼啊!
 香宁公主见莫启哲成天红光满面的,禁不住问他:“启哲,什么事这样高兴?金国要撤兵了吗?”
 莫启哲道:“和金国撤不撤兵没关系,是昨晚我做梦梦到了我大舅子,我告诉他我想和你成亲,可却缺少聘礼,大舅子让我别着急,这两天就会有冤大头来给我送钱!你说,我能不高兴嘛!”
 香宁公主脸上一红,道:“胡说八道。谁要和你成亲啦!你大舅子是谁啊?还能给你托梦。”
 莫启哲道:“咦!我还以为你知道哩!我大舅子不就是你哥哥嘛!”
 “呸!”
 不出莫启哲所料,张邦昌等不及了,三天之后便携着大笔金银来见他,一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为了当皇帝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莫启哲大喜,他早知道张邦昌识相。现在金军里完颜宗翰是支持张邦昌的,而反对派中以完颜宗望为首,就算是张邦昌再怎么巴结这位都元帅,完颜宗望也不可能理他,所以张邦昌自然只能走自己这个反对派第二号人物的门路了,只要自己不和他为难,他当皇帝的机会可就大了,这老小子眼光独道,可比他那个嫩毛小狗腿的外甥强得太多了。
 莫启哲满面笑容地把张邦昌迎进了大厅,坐下后,莫启哲大赞张邦昌居官得体,是全宋国最好的好官,宋国要是没了张太师,便如天上没了太阳,简直是世界末日的来临,所以张太师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官也要一直越做越大,这样才好给本将军多多送钱来。
 张邦昌的脸皮不见得比莫启哲薄多少,可听了这番毫无保留的“衷心祝福”之后,老脸也忍不住红了一下。他假意谦虚道:“下官怎么能跟大将军比呢,大将军才是大金的中流砥柱啊,要不是大将军神勇,大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亡了这腐败的宋国呢,大将军解百姓倒悬之苦,下官在这里替汴梁百姓谢谢大将军了。”说完,站起身来向莫启哲深施一礼。
 莫启哲得意洋洋地道:“张太师太客气了,想那宋国朝廷实在太腐败啦,要不然人家林冲鲁智深什么的干嘛要造反,还不是官逼民反吗!所以说这宋国亡得好,亡得妙,简直是大快人心。”
 张邦昌一愣,这林冲鲁智深是谁啊?这年代《水浒传》还没写出来呢,张邦昌自是不知后世这两个家喻户晓的名人,可他又不想表现出无知的样子,只能连连点头道:“不错,是官逼民反,不过这也都怪徽宗这个昏君,要不是他大搞花石纲生辰纲,想来老百姓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苦。唉,都是昏君害人哪!老百姓遇不上一个好皇帝只能是困苦不堪了。”
 莫启哲听他故意把话往正题上引,也不揭穿,笑道:“是啊,遇上个昏君,老百姓是真没法过日子啦!其实呢,谁做皇帝不是一样,有句话不是说,王侯将相宁……宁……”
 张邦昌接道:“宁有种乎。”听了这话,张邦昌便知今日是不虚此行了,这汴梁镇守使是肯定会站到自己这一边的。
 “对对,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啊呀,张太师真是学问高深哪,比那个徽宗皇帝可有学问多了。”莫启哲赞道,他可不是真不知这句话,而是故意装傻,先让这肥羊高兴高兴。
 张邦昌道:“现在大宋已是败落之邦了,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它给大金国带来的麻烦可不少啊。眼看着这城里城外造反作乱的暴民日益增多,而善良百姓的生活却日益凄惨,我这心里……我这心里……唉!”长叹了一声,竟然老泪纵横地流下了几滴爱民如子泪。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心道:“你没去做演员可真是浪费了材料,差点把我都骗了,以为你是个忧国忧民的忠臣烈子呢!”
 他假意安慰道:“老太师不要太过伤心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不能只看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应当放眼将来才是,所谓事在人为,只要老太师一心为国,那老百姓还能过不上好日子吗?”
 张邦昌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道:“好,大将军说得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老朽定当用这残躯为天下的百姓多做好事。可是……可是……唉!”他又叹了口气。
 莫启哲立马知道正戏开始了,他装出着急的样子,连连追问道:“有何为难之事,老太师只管开口,本将军虽然官小职微,但只要是能帮上忙的,必定是义不容辞,决无袖手旁观之理。”
 张邦昌心道:“这可要我怎么说呢,直接说我想当皇帝吗?那还不得让人笑死!”他吞吞吐吐地道:“我只是想为百姓多做点事而已,可惜官位不高,不能尽力发挥,空有报国之心,竟无报国之门,这可让人好生为难啊!”
 莫启哲一咧嘴,官还小哪,都太师了,除了皇帝就数你最大了,要再嫌官小,不就只能做皇帝了。他道:“嗯,以现在这种情形,太师想要报国确实难了点,不如……不如……”他不如了半天也没不如个什么出来。
 这下子可把张邦昌憋了个够呛,他问道:“大将军想说什么?请尽管直说便是。”
 莫启哲一拍大腿,毅然决然地道:“我看不如这样吧,反正现在大宋已没了皇帝,就让老太师免为其难,做了这个皇帝吧!咱们立个新国,老太师做个新皇帝,一切都是新的,新国必有新气象,老太师好好治理国家,百姓自然也就有好日子过了!”
 张邦昌听后大喜,总算是说到正题上了,他立即摇头道:“不妥不妥,下官一心为民,决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做那皇帝,不过,这还是要多谢大将军的厚爱啊!”
 莫启哲心道:“嘿,都这个时候了,还装正人君子,你要是不想当皇帝,跑到我这来干嘛,吃饱了撑的啊!”
 他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道:“老太师不可有这种妄自菲薄的想法,所谓能者居之,当仁不让。我虽官小,但绝对支持老太师称帝。好了,明天我便会和两位元帅说知,天下能做这宋国皇帝的除老太师之外,别无他人,谁要是敢反对,我便据理力争,绝不退让,必保老太师荣登大宝!”猛拍胸脯,差点就要发誓效忠,这就称张邦昌为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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