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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宋】第十二章 围猎遇险  


【2021-01-20】 狗吐文学】


【猎宋】第十二章 围猎遇险  

 送走哈迷蚩后,莫启哲打马回城,一路上只见春光明媚风和日暖,沿道两侧菜畦青翠杨柳垂地,护城河两岸芳草吐绿,田间农人劳作,一片平和的景象。莫启哲心中得意,这乱世之中汴梁屡历兵火,可现下却是人民安乐,还不都是因为有了本将军坐镇汴梁,人民才得以安居乐业!

 其实莫启哲想歪了,他先入为主,总以为自己灭了北宋,所以宋人会极痛恨他,他见原宋国的官僚见惯了,见到的都是愤愤的表情,就以为老百姓也是如此,他可没想到老百姓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在向他行礼,他还以为是在偷偷骂他呢。他的百一税虽是为了架空张邦昌而颁布的,可受益的却是平民百姓,老百姓哪能恨他?莫启哲的身边连一个老百姓都没有,他又怎么能知道百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莫启哲在马上偏了偏头,想起法子来,怎么才能收买汴梁的民心呢?这可是自己的大本营啊,不好好经营是不行的,能给老百姓什么好处呢,这个可得好好想想。
 一路思索着,莫启哲回到了皇宫。宫中侍卫早就被他换了,他怕再出现个假侍卫的事,所以守卫的士兵都是他的亲信骠骑军,至于原来的那些侍卫都被他打发到张邦昌那里去了,皇宫是不给他了,那些只会求饶的废物侍卫还是留给他自己用吧,也好给莫大将军省笔饷银。
 来到香宁公主住的宫殿,宫女们远远地看见了他,一个个笑嘻嘻地喊道:“公主,公主,驸马爷来了。”
 香宁公主娇嗔道:“胡说什么哪,他是谁的驸马爷呀!”
 莫启哲走近前来,嘻皮笑脸地道:“还能是谁的,总不会是她们几个的吧!她们又不是公主。”
 香宁公主白了他一眼,口上不说,心里却是甜丝丝的。莫启哲看到她手里拿着花铲,问道:“你干什么呢?”
 香宁公主扬了扬手中的花铲,答道:“我在种花啊,你看。”她抬了抬小下巴,指向宫墙一角说:“我在宫墙下种上牵牛花,用线作攀腾,这样当牵牛花长成后,整片墙都是绿色的,一开花那不是五彩缤纷吗?一定会很好看的。”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嗯,想也知道会很好看。不过,你成天待在宫里弄这些花啊草的,就不会觉得闷吗?”
 香宁公主嘟了嘟小嘴道:“怎么会不闷,可是我是女人哪,又不能象你们男人一样在外抛头露面。”
 莫启哲嘿了一声,谁说女人就只能待在家里了,他道:“刚才我出城去了,城外那个美啊!树也绿了,草也青了,田园风光,真叫美不胜收啊!”说完脸上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香宁公主道:“那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御花园里的景色不是更好看吗?”
 莫启哲摇头道:“御花园里的景致是人造的,可野外的景色是天然的,那怎么能一样呢?再说,御花园哪有那么大的地方供你骑马游乐呢?”说完,他冲香宁公主挤了挤眼睛。
 香宁公主听他这么一说,又见他是这副表情,立时明白了,拍手笑道:“啊,启哲,你的意思是要带我去城外踏青了?”
 莫启哲道:“不是踏青,是骑马打猎。”
 香宁公主大乐,欢喜无限,“我呀,最喜欢骑马了,以前没什么机会,这回可要好好玩一玩了。你说要打猎,现在有什么猎物好打?”
 莫启哲想了想道:“这个时候好象是鹿呀麋呀这些动物的求偶期,应该有很多东西可以打。”
 香宁公主惊喜道:“有鹿吗?就象是在园子里养的那种?城外也有这种东西啊,我还以为都是外国进贡来的呢!”
 莫启哲笑道:“鹿怎么会是外国进贡的呢,咱们汴梁城外有的是,你忘了那片大树林,有温泉的那个。”
 香宁公主想起来了,如能故地重游,当然开心,她点头道:“嗯,咱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莫启哲道:“当然好,明天就去。嘿,我还以为你会等不及,今天就要动身呢!”
 香宁公主嗔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呀,什么事都急得要命!”说完脸色一红。
 莫启哲知道她说的是成亲的事,看到这美人脸红的样子,他不由得哈哈大笑,甚是开心,香宁公主被他笑得小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拿着手里的花铲满殿追着他打,宫女倒很识趣,见他二人嘻笑,纷纷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莫启哲便带着香宁公主,在骠骑亲军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出城打猎去了。香宁公主身穿骑马装,头罩面纱,体态婀娜,犹如仙子下凡一般,看得莫启哲心痒难耐,骠骑军将士虽这些日子也常能见到香宁公主,可现下见她这般动人,也不仅在心中大叹莫将军艳福不浅。
 莫启哲上次是和香宁公主狼狈逃难,这次却是带兵出猎,心中得意自是无法形容,他左顾右盼,一路上指指点点,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香宁公主不以为然,骠骑军将士却是谀词如潮,把莫启哲捧得犹如他真的得了江山一般。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了那日避难的大树林旁。莫启哲把手一挥,骠骑军立时吹起号角,东一队西一队的列好队形,准备围猎。
 骠骑军俱都是原大辽人都会围猎,他们吹号角并不是象战场上那样,用来壮大军威声色的,而是用来引出雄鹿。鹿这一类动物到了发情期,雌鹿便会发出求偶的叫声,引来雄鹿,而雄鹿到来后便会以角搏斗,最后优胜者才能和雌鹿交配,生下小鹿,这是自然法则,优胜劣汰,只有最强壮的雄鹿才能留下后代。可这一规律被猎人发现后,往往用号角假装雌鹿的叫声,引来发情的雄鹿,从而猎取,被猎杀的雄鹿也算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爱而牺牲了。
 这一招果然好使,不一会功夫,树林里就有几只想谈恋爱的雄鹿出来了,可等它们发现林外的不是美貌动鹿的雌鹿,而是大批拿刀动箭的猎人时,想跑可就来不及了。骠骑军齐声吆喝,包抄上来,箭弩齐发,瞬时之间就把一只雄鹿射成了刺猬。
 莫启哲见状大叫,“不要乱放箭,小心弄坏了皮毛!”骠骑军听将军这样吩咐,只好收起弓弩,改用绳套,三千来人抓几只鹿,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几十只绳索套下来,那几只雄鹿也只能束蹄就擒了。
 莫启哲笑道:“可惜只有雄的,要是再有几只雌的就好了,那样把它们带回皇宫,生下小鹿养着玩,那该有多好。”
 香宁公主喜道:“可以抓到雌鹿吗?那可真好,咱们这就进林子吧。”说完一催坐骑,向林中驰去。
 莫启哲紧跟其后,耶律玉哥大声发号命令,骠骑军不再吹号,排成横队,形成一个包围圈,向林中冲了进去。林中的动物受了惊吓,拼命逃窜,骠骑军则在后面狂追。
 香宁公主不喜欢血淋淋的杀害动物,她只喜欢骑马追赶,把动物追累了后抓活的,莫启哲见她喜欢这样,当然是百依百顺,他命令士兵们不许放箭也不许用绳套,只许追赶,这下子可难为了这些猎人,只追不杀,得费多大的力气?
 香宁公主骑马技术不弱,可打猎功夫奇差无比,追来追去,直追到太阳下山,她也没抓到一只活的动物。看了看周围的人,骠骑军虽累了个半死,可仗着猎艺高超,倒也抓了不少的猎物,就连莫启哲也逮到了一只狐狸,只有她一个人两手空空,什么收获也没有。香宁公主小嘴一扁,就想哭出声来,莫启哲连忙安慰,说她是心地善良,不忍杀生,说完把手中的狐狸一举,道:“你看我抓到了谁,这不是李师师吗?”
 一听他说起这个,香宁公主破涕为笑,道:“李师师?哈,那不是你妈吗?”
 莫启哲哈哈大笑,“你还记得我撒得那个谎啊!可惜哈迷蚩不在,要不然就让他们俩见个面!”香宁公主刮着脸蛋羞他,莫启哲也不介意。
 这时,耶律玉哥上来凑趣道:“公主是想要抓活的鹿和麋吗?那倒也容易。”
 香宁公主喜道:“有办法吗?快说来听听。”
 耶律玉哥见香宁公主和他说话,登时大感荣幸,恭恭敬敬地道:“鹿和麋这种动物最喜欢走老路,只要在它们常出现的地方安下绳套或者挖出陷阱,那抓活的可就太容易了,咱们契丹人猎鹿最喜欢用这种方法。”
 莫启哲和香宁公主齐声道:“竟有这样的事,那你还不去办。”耶律玉哥点头称是,转身去吩咐骠骑军挖阱布套去了。
 莫启哲道:“原来猎鹿的技巧有这么多,我还是头一次听到,看来打猎还是游牧民族的本领高超啊。”香宁公主也深有同感,表示钦佩。
 这晚,香宁公主和莫启哲就在温泉旁休息,骠骑军四下护卫,一夜倒也平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香宁公主便吵吵着要去看是不是真抓住了活鹿,莫启哲只好陪她前往,他想和香宁公主单独相处,是以叫骠骑军士兵不要跟得太近。
 两人顺着骠骑军留下的记号来到了陷阱附近,打开陷阱上伪装用的浮草,见阱中并没有被抓的活鹿,略感失望。莫启哲笑道:“看来鹿这玩意儿也并不怎么傻嘛!我估计是昨天被咱们大呼小叫地吓了个够呛,所以昨晚都躲了起来。”
 香宁公主不满地说道:“那我还想要雌鹿呢,要不然只有那几只雄鹿怎么生小鹿啊?都怪你不好,把皇家园林中的鹿吃了个精光,要不然今天何必这么费力气抓活的。”
 莫启哲辩解道:“我那时刚进汴梁,没吃没喝的,所以……”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呼的一声,好象是什么东西被吊了起来。
 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人被一个捕鹿用的绳套吊了起来,在树上晃来晃去。
 香宁公主心神稍定,道:“这绳套可真好用,抓不到活鹿,却抓到了个活人!”莫启哲也刚想说几句笑话,想看看是哪个笨蛋骠骑军被自己人下的绳套套住了,可当他看到了那人的长相后,却是大吃了一惊,伸手抽出腰间佩刀,把香宁公主挡在了身后。原来,这个被套住的人竟是那日在大殿上行刺的假侍卫。
 这个假侍卫本想是悄悄的从后面迫上来,抓住莫启哲,然而他却不知道昨天晚上骠骑军曾在这里设下了大量的绳套。本来他可没这么容易被抓,只是刚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莫启哲和香宁公主身上,所以没留神脚下,被绳套套了个正着。他本事也当真了得,虽然一只脚还在绳套中吊着,他竟还能从腰间拔出长剑,一个鹞子翻身,身子在空中挺起,手中长剑削断了脚上的绳套,随即落下地来。
 莫启哲见他这么轻易地就获得了自由,心中暗暗叫苦,骠骑军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可不是这武艺高强之人的对手。莫启哲从来都不肯吃眼前亏的,他见不能力敌,便需智取,脸上露出笑容,道:“好功夫,好功夫,不知这位大侠高姓大名,来这里做什么?”语气虽然尽力讨好,可脸上笑容却着实勉强。香宁公主也发现此事不妙,连忙躲在莫启哲身后,拿出面纱罩在了脸上。
 那假侍卫倒不急着施展武功,只是笑着说道:“别害怕,我并没有害你们的意思,我是谁也并不重要,在下来此只是想跟莫将军打听一件事。”
 莫启哲听他说无害己之意,心下稍定,道:“好说,好说。有什么事大侠尽管开口,只要我知道,定会如实告知。要不然你看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我叫手下人弄几道野味来给你尝尝?”
 假侍卫笑道:“这可多谢莫将军好意了,你那些手下对我可不太友好,见他们就免了吧。”莫启哲见他识破自己的计策,只好尴尬地笑笑,情急之下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
 假侍卫道:“其实我也不是张邦昌的侍卫,那天也不是要救刘豫,只是你杀了他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如将军非要杀此人,请稍待时日再下手不迟。”
 莫启哲对他不是皇宫侍卫早就知道,可这人究竟是谁,他忙道:“杀不杀刘豫无所谓,只是不知大侠是……”
 假侍卫道:“我是摩尼教的人,是方教主手下。”
 莫启哲也不知道摩尼教是什么,但他马上道:“原来是方教主手下,久仰久仰。那么你有什么事要问我?”心中却想,这个方教主是谁,老子可不认得。
 摩尼教高手道:“我听人说,莫将军曾得到过一件宝物,叫圣火令,不知能否让在下一观?”
 莫启哲一愣,圣火令是什么玩意儿,自己从没有过那东西啊。摩尼教高手见他露出茫然的神色,提醒道:“就是你在太原运粮队里拿出来的那个宝物。”莫启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自己的那个打火机。
 莫启哲初来古代之时曾拿出过打火机点亮,耶律玉哥等人大感惊讶,以为是什么宝物,莫启哲随口说它是圣火令,战俘们便以为他是神仙下凡来解救他们的,再加上莫启哲能言善道,所以之后才一直追随在他左右,成为莫启哲的亲信。这事过去了很久,莫启哲在从太原到汴梁的路上饱受折磨,那个打火机也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这事莫启哲忘了,没想到别人还记得。
 莫启哲道:“你说那个宝物啊?这个……这个……不好意思,我把它给丢了。”
 摩尼教高手一听丢了,大吃一惊,连声问道:“丢在了哪里?快说快说,你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宝物给丢了?”
 莫启哲苦笑道:“我要是知道丢在了哪里,不就找回来了?反正不是在太原就是在汴梁,要不就是在这两城之间的路上,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摩尼教高手猛然听得此言,方寸大乱,也不理会莫启哲,只是喃喃自语道:“丢了丢了,怎么会又丢了呢?难道说我大云光明教的宝物就永远寻不回来了吗?”
 莫启哲见他失神,机不可失,他立时高声叫道:“不要紧,我叫兄弟们帮你找。玉哥玉哥,你们快给我过来!”远处的骠骑军听到莫启哲气急败坏地大叫,马上向这边跑了过来。
 摩尼教高手大惊,“你叫喊什么?”
 莫启哲笑道:“我叫人来帮忙啊,帮你找圣火令!”
 摩尼教高手听得骠骑军越跑越近,知道今天怕是讨不了好去,他反应也真快,哼了一声,便转身窜入了树丛之中,声音传来,“莫将军,咱们还会再见面的,青山不改,后会有期。”片刻之间便远去了,这人的奔行之快竟不输与战马。
 莫启哲与香宁公主面面相觑,都是面色苍白,被刚刚这一幕吓得不轻。莫启折拉住香宁公主的小手,问道:“你没事吧?”
 香宁公主摇头道:“没事,这人好象并不想伤我们。”话虽这么说,可手却还是微微颤抖。
 这时,耶律玉哥等人跑了过来,莫启哲摆了摆手对他们说:“没事了。”顿了一顿才又问:“你们谁知道摩尼教是什么东西?”骠骑军都摇头不知,香宁公主却道:“我知道,他是反贼方腊的手下。”
 众人一齐看向香宁公主,不明白她说的是方腊是谁。
 骠骑军中有的是原辽国的士兵,也有原辽国属国的士兵,可就是一个宋国的人都没有,不知道方腊是谁也没什么奇怪的,但香宁公主可是北宋人,她对方腊的大名简直可以说得上从小便知,只要一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徽宗皇帝便会唉声叹气,而宫中的太监宫女们更是怕得打哆嗦,最后这个方腊被擒住后杀头,皇宫里还特地召开盛大的宴会来庆祝,香宁公主自知道其中的原由。
 莫启哲道:“方腊是谁?我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好象就在嘴边,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香宁公主道:“他呀,是个大坏蛋,造反的反贼,摩尼教的教主。”
 莫启哲点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刚才那个家伙不是说了嘛,他是方教主的手下。”
 耶律玉哥等人还不知道莫启哲刚才遇险,急忙连连问候,莫启哲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只不过把那人被骠骑军吓走改成是被他自己吓走的而已,香宁公主撇了撇嘴,由他吹牛也不辩驳。骠骑军将士听完后,连忙说是莫启哲大智大勇吓走了那人,马屁拍上,莫启哲听得连连点头。
 香宁公主实在受不了他们这等模样,道:“你别臭美了,这方腊可厉害的不得了,不过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那这个人干嘛还说他是方教主手下,真是莫名其妙!”
 莫启哲等人心想,你都莫名其妙了,还问我们,我们就更莫名其妙了。
 莫启哲道:“这个方腊有什么了不……那个不好的事迹,你快说说给我们听。这个人我一定是听说过,他是谁来着……”
 于是,香宁公主就说起了方腊的来历。原来,这个方腊就是北宋末年和宋江等人齐名的四大反王之一,圣公方十三。香宁公主道:“这个方十三最坏了,煽动老百姓造反,他是摩尼教的大头子,说来好笑,这群妖魔鬼怪竟说摩尼是明尊,他们的教又叫大云光明教,硬往自己脸上贴金。”
 莫启哲大吃一惊,大云光明教那不就是明教吗?这个他可是知道得不能再知道了。
 香宁公主道:“他们在浙江造反,把整个江南都攻下来了,方十三还自称是圣公皇帝,想当皇帝也不看看他自己的德性。”
 莫启哲和骠骑军一起摇头,他们都见过张邦昌,这位张太师现在不就是楚国的皇帝嘛,可他的德性也不怎么样,由此可见,当不当皇帝和德性是全无干系的。
 香宁公主怒道:“你们不信我说的吗?”
 莫启哲等人赶紧点头,想想不对,她问的是“不信”,要是点头不就承认了不信,于是又连忙摇头,表示相信。
 香宁公主这才又道:“这个方十三说‘独吾民终岁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诸君以为何如’,他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们大宋百姓丰衣足食,那能连一天饱饭都吃不上,我看是吃多了撑的,所以才会造反!”
 莫启哲和骠骑军又是一起摇头,莫启哲心想:“你老子徽宗最不是个玩意儿,整日只知搜刮,老百姓不是没活路了,谁会造反?嗯,看来这个方腊是个英雄,怪不得听着耳熟,原来在《水浒传》里见过他,他可比宋江有骨气多了。我看电视的时候只顾着气宋江被招安了,却忘了方腊,不,也不能算忘,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骠骑军虽不知方腊何许人也,但一听他的口号,立知是个农民领袖,他们之中大多数也是出身贫苦,对方腊的话大感赞成,但又不敢反驳香宁公主,一个个脸憋得通红,只是摇头,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香宁公主一生成长在皇宫内院,不了解民间的疾苦,原也怪不得她,她一心帮着父皇说话,那更是合情合理,只是她见莫启哲和骠骑军将士显然不赞同她的话,心里生气,便道:“你们都不信我说的话,我也不说了,反正那个方腊最后被抓住杀了头,就这样了。”
 莫启哲道:“没了?”
 香宁公主怒道:“没了!”
 莫启哲嘿嘿干笑了几声,这美女又发起公主脾气了。他随即又想:“一定是方腊被俘后,他教中的令符圣火令在混乱中丢失了,所以他的属下才会到处寻找,听说我有个圣火令便找到这来了。这也怪我当初一时口快,把打火机说成是圣火令,要是说成是圣水令,可不就没事了!怪了,他是听谁说的我这里有圣火令的?”
 这时,骠骑军中的一个士兵道:“原来将军说的摩尼教是大云光明教啊,这个我倒知道,只不过我们那里的人都叫他明教。”
 香宁公主正没好气呢,听他接话,便斥责道:“你知道什么了,你又不是大宋人!”
 那个士兵尴尬地看了莫启哲一眼,不知是否还要说下去,莫启哲点头示意,于是他才大着胆子道:“我是回鹘人,我们那里有不少人信这个教的,他们崇拜光明,以火为尊,教主的令牌也就是象皇帝玉玺的那个东西就叫圣火令,那可是宝物啊。将军,你不是有圣火令吗?你以前……”后一句是问莫启哲的。
 莫启哲道:“那是我胡说的,你们也信啊!就凭我还用得着那玩意装神弄鬼的吗?我可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功劳。”
 耶律玉哥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可都是和莫启哲一同出道的战俘,莫启哲以前确实有过一个会打火的东西,说是圣火令,可现在他又不承认了。耶律玉哥的命运早已和莫启哲拴在了一起,就算是启哲大哥没有那个东西,他也会紧紧跟随,骠骑军也是同一想法,所以见莫启哲不认,他们也就都不追问。
 香宁公主对今天这事大为不满,一会儿责怪骠骑军来晚了,要不然那明教的反贼一定逃不了,一会儿又责怪莫启哲当初胡说八道,所以才引来了这个亡命之徒。
 莫启哲被她烦得没法,只好吓唬她道:“哎呀,我这可想起来了,这个叫什么方腊的不是在江南造的反吗?他虽然死了,可他的属下还在啊,你哥哥赵构在临安做皇帝,这些反贼一定会和他为难。我看哪,你这个哥哥就算没有金兵去攻打,他的皇位也不见得坐得牢。”
 香宁公主一听果然急了,忙要莫启哲想个办法。
 莫启哲笑道:“要我去救你哥哥倒也不难,你好好求求我,说不定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香宁公主听他语意调笑,心下不快,可当着这么多的士兵面又不好痛殴莫启哲,只好恨恨地看了他一眼,等回宫后两人相处时再修理他。
 一行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收拾了收拾猎物,便返回了汴梁城。莫启哲心头懊恼,平白惹上了明教中人,这些人都是武功高强,不要命的主儿,高来高去的防不胜防,看来这火枪的研制还得加快啊,别等到来个象张无忌那样的大高手,提着屠龙宝刀来把自己给剁了,火枪才发明出来,那还给谁用啊!
 回到汴梁后,莫启哲对着广备攻城作的官员们大发脾气,骂他们不用心做事,怎么到现在还发明不出火枪来。广备攻城作的官员们向莫启哲解释,不是不用心做事,实在是制造火枪的要求太高,他们无法达到要求。
 莫启哲哲怒道:“什么要求太高,不就是大炮缩小版吗,有什么难的?”
 李侍郎道:“大将军息怒,不是我们不用心做,实在是做枪管的铁管无法制成,如果太厚拿在手里过沉,如果太薄又容易在接口处炸开,所以无法制成,请大将军体谅下官们的难处。”
 莫启哲想了想,以现在的技术来讲,可能还生产不出优质铁管,这可怎么办?他一不懂机械,二不懂冶金,除了知道火枪这种东西以外,实在不比这些官员们高明多少。
 没办法,他只好说道:“算了算了,沉点就沉点吧,如果还不保险,就在枪管外面多缠几道铁丝。怎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别告诉我,你们连铁丝也不会做!”
 李侍郎等人竟然一齐摇头,表示不会做。莫启哲哭笑不得,这事也强求不得,只好温言鼓励了几句,离开了广备攻城作。
 其实广备攻城作的工匠们是可以做出铁丝的,虽没有现代铁丝那么好的质量,但用是绝对可以用的。李侍郎等人说不会做是官场上的惯例,凡上官要下官做什么,下官都要说难办,但一定会努力去办,这样的话,当这“难办”的事被办出来后,既可向上官表示自己尽了力,又可夸大功劳,多得赏赐。莫启哲不明白这许多花招,被李侍郎等人掉了一记花枪。
 一个月后,广备攻城作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告知莫启哲火枪做好了。
 莫启哲大喜,立即叫人把火枪送来。他一见这火枪,很有些失望,这枪外形虽然和现代的手枪有些相似,可实在也太大了,也太沉了,足足有四斤多重,比个斧头都沉。而且全是手工制造,看样子也不能大批量生产。这枪每次只能打一颗子弹,打完后又要重新填弹上药,所幸的是,子弹是夹在一个小槽中的,就算枪管向下子弹也不会掉下来,只要一打火石引燃火绒就能发射,可惜只能打二十丈的距离。
 莫启哲叹了口气,想提高生产技术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吧。
 李侍郎也知道莫启哲定然不会满意,为了弥补火枪带给莫大将军的不快,他和手下们又发明了几种利器,分别叫做火药箭和突火枪,这火药箭其实就是在平常的箭上安了个纸做的火药筒,象大号的炮仗,点燃后把箭射出去,火药筒就会在敌阵中炸开,起到杀伤效果;突火枪则是用巨竹做炮身,里面填药装弹,李侍郎管里面的铁弹叫“子窠”,其实也就是铁炮的竹筒版。这两样东西虽然简单,可在当时可真称得上军中利器了,无论金兵还是宋兵都没有这样的装备。
 莫启哲指着竹筒上的铁丝笑道:“你终于做出铁丝啦!虽然不太标准,但也可以叫做‘铁做的丝’。”
 李侍郎陪笑道:“莫大将军,您说的东西下官连听都没听过,做的不好,请大将军体谅。”
 莫启哲道:“已经挺好的啦!我也不能太不知足。来人哪,赏广备攻城作的官员们一百两金子。李老兄,这金子你可以多分点儿。”
 李侍郎连声称谢,表示一定大量生产火药箭和突火枪,让莫启哲的军队都配上这种武器。莫启哲拍着他的肩膀大大夸奖他忠心能干,李侍郎受宠若惊,直觉得打出生起到现在从没如此荣耀过。
 就在莫启哲梦想着自己的军队可以横扫天下的时候,金国朝廷给他下来了一道圣旨,让他领兵南下,支援完颜宗翰攻打临安。
 莫启哲大吃一惊,火枪还没造好哪,自己的军队还没本事开仗必胜呢,就这样上前线,后果可不堪设想啊!他马上送了那颁旨来的钦差大笔的金银,想探听一下为什么要让他上前线,那钦差得了好处便将朝中已不是秘密的秘密说给了莫启哲听。
 莫启哲听了这个秘密后气得差点吐血,他一直以都元帅完颜宗望为靠山,以为这个都元帅就已经是朝中最有实力的人了,万没成想,完颜宗翰的靠山可比都元帅硬得太多了,那就是他的父亲权相撒改。
 原来,当哈迷蚩带着军粮回到完颜宗翰的军中后,完颜宗翰大怒,这掺了沙子的大米叫军队怎么吃!俗话说: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哈迷蚩在完颜宗翰面前大说莫启哲的坏话,说他是故意想要大元帅打败仗,好趁机帮完颜宗望夺权。
 完颜宗翰哪能吃这个哑巴亏,完颜宗望这种做法实在太不顾大局了,以前无论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斗得多么厉害,两人都不曾在粮食上打过坏脑筋,完颜宗望此次的做法根本就是以牺牲国家的利益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地,征宋失败受害最大的还是金国朝廷。
 完颜宗翰这次下了决心,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他没有再写信和莫启哲理论,他心知跟这种臭无赖说理也说不通,而是直接给他老爸撒改写信,让他老爸想办法叫莫启哲也上前线来,看这个小子到了前线还嚣张不嚣张,只要到了前线,一切可就都得听自己的了。
 撒改年老多病,近年来一直在家中养病,可那并不代表他在朝中失了势。他猛闻得这事,又是心疼儿子,又是痛恨完颜宗望,对于莫启哲这个大帮凶就更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于是,他接到书信后立即上朝对金太宗完颜吴乞买进言,随着战线向江南的扩展,汴梁已经变成了后方,不需要再派重兵镇守了,所以请皇帝下令让汴梁镇守使带兵支援完颜宗翰,早日捉住赵构。完颜吴乞买能身登大宝全是靠了这位权相的支持,对撒改自然是言听计从,当天就下了圣旨让莫启哲带兵上阵。
 莫启哲万万没想到六万石掺沙大米没能害到完颜宗翰,竟反而害了自己。他心中大悔,早知如此干嘛还拍都元帅的马屁,这马屁拍得可是亏大了,看来马屁精还应少做为妙。如果上了前线一旦碰到了岳飞那样的狠角色,他这莫大将军可就是想不死都不行了。
 想来想去,他实在想不出不去的理由,只好连夜召开军事会议,叫手下将领一齐想办法,看能不能不上前线。
 将军们奉令一起来到了皇宫的议事殿,两个左右都统,四个万夫长,四十个千夫长,一殿的人寂静无声地等着莫启哲说事。
 莫启哲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道:“刚刚金国的皇帝给我下了道圣旨,让我带着你们上前线去打仗。兄弟们,大家快想个法子吧!”
 将领们满殿大哗,个个兴高采烈,纷纷说这次又可以立大功了。
 莫启哲对他们的反应大为不解,上阵打仗有什么好的,那可是要死人的啊。“喂喂,兄弟们,我说的是上前线去打仗,你们怎么看起来好象都很高兴的样子?”
 萧仲恭道:“大将军,宋人软弱,咱们和他们打仗是有赢无输,只要一上阵必能有所收获,所以大家才都高兴啊!”
 莫启哲摇头道:“那是往常,这次去和宋人打仗,我看是凶多吉少。”
 韩企先道:“怎么会呢?都元帅和完颜宗翰不是在前面打得挺好的吗?”莫启哲手下的将领不喜欢完颜宗翰,所以对他直呼其名,而对完颜宗望便客气得多。
 莫启哲黯然摇头,他心里很清楚,这次征讨南宋肯定是败了,就算不败也是议和。为什么要议和?那一定是金兵打不动了才会议和,要是打得动干嘛不一直打下去,直接灭了赵构不是更省事。所以这次征宋金兵一定会有重大损失,要么是士兵减员太众,要么就是死了领兵的大将,自己现在可是金国留在宋地的第三号大将,可千万别打来打去,死的大将变成了自己,那以后的作家可有的写了,在《说岳全传》里加上一段,岳武穆神勇盖世,大破金狗莫启哲。那可实在无味的很。
 众将领见莫启哲不高兴,还都以为他是舍不得汴梁镇守使这个美差,留在这里刮地皮自然要比上前线舒服的多。
 萧仲恭和韩企先对望了一眼,萧仲恭道:“大将军,圣旨既然已经下了,不想去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这时,耶律玉哥在旁边插口道:“要是大哥不想去,就不去好了,咱们汴梁天高皇帝远的,谁还能把咱们怎么着?”
 这话一说,不但众将领们摇头,连莫启哲也不赞成,要是自己公然抗旨不遵,那就是造反了,以现在骠骑军和契丹军的实力,造反决非上上之策。
 韩企先道:“如果大将军舍不得汴梁,不愿去江南打仗,那也容易,末将有一计,可使大将军仍留守汴梁。”
 莫启哲一听大喜,忙道:“有什么好计,快说来听听!”
 韩企先道:“朝廷让咱们上前线,无非就是看汴梁安定,不需要派大兵镇守。他们既然是过河拆桥,那咱们可以让他们过不了河,那这桥自然也就拆不成啦!”
 耶律玉哥急道:“什么桥不桥的,我怎么听不明白。韩都统,你说得清楚些。”
 韩企先微微一笑道:“如果汴梁大乱,而张邦昌又解决不了,那各位请说,还需不需要我们留在这里呢?”
 莫启哲皱了皱眉头,问道:“汴梁大乱?这里又没有战事,又没人造反,怎么乱得起来?”
 韩企先道:“没人造反,我们可以给人制造造反的机会呀!只要把叛乱控制在我们可以镇压的范围之内,那不就行了!”
 莫启哲点头道:“对啊,镇压叛乱可也是功劳一件,自己作乱自己镇压,有赚无赔,美差一件。”
 韩企先道:“汴梁城里逃走的富户不少,但他们家中的田产是带不走的,我们可以把他们的田产当做无主之田出售,要求那些在职的楚国官员和未逃的富户必须购买,然后再对老百姓宣布,凡无主的田地只要是今年已经被播种了的,这田地谁种了就是谁的,百姓可以到户部登记,从此成为此田主人。如此一来,一块田地就会出现两个主人,他们必会为此争夺不休,我们再在一旁稍加引导,不愁他们打不起来,到那时想不乱都不成,张邦昌这假皇帝手中有几个小兵?他还不得求我们,那样的话咱们还用得着上前线吗?”
 莫启哲听完哈哈大笑,这招实在阴损,不过确可一试。
 萧仲恭却在一旁摇头道:“前些日子咱们去野外打猎,我就注意到城外几乎所有的田地都已经播了种,老百姓谁不想多种点地多打点粮食,无主的田地也被原主的佃户们继续播种,咱们这一弄,波及的百姓可太多了,种了一辈子别人的地,那些佃户们想有自己的地都快想疯了,这要是一闹起来,局势可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非出大乱不可,如何收尾呢?”
 莫启哲道:“收尾的工作好做,咱们只要带兵镇压官僚就成了,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一硬他们就会软下去。很好,我一直想为汴梁的百姓做点事,好收买……不,是取得百姓的信任。韩都统,你的计策很好,就这么办吧!”
 萧仲恭还想说什么,但一见莫启哲已经下了命令,他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摇头叹息。这一把火点起来容易,可千万别只顾着烧别人,最后把自己也给烧了进去。
 莫启哲最喜欢浑水摸鱼,而且屡屡得手,所以他对于搅乱时局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酷爱,做起事来自然是不遗余力。
 请继续期待《猎宋》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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