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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宋】第76 章金帝被俘  


【2021-01-20】 狗吐文学】


【猎宋】第76 章金帝被俘  

 杨再兴返回城头,见骠骑军将领们正在激烈的争论着。原来,莫启哲看到联军突然列阵,正在研究是出城对决,还是固守城墙!
 杨再兴立马上前,和将军们夸夸其谈起来,忽然下面跑上一人,却是温熙。只见小姑娘满面泪水,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莫启哲立即站起,道:“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温熙气乎乎地一指杨再兴,“他,就是他欺负我!”
 杨再兴急忙分辩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欺负她,纯属一派胡言!”
 “你这个臭流氓,呸!”说着温熙照着杨再兴便吐了一口口水!
 莫启哲忙道:“不可无礼,他是我领兵大将,你不能这样对他!”他心想:“臭流氓这句话一向都是骂我的,怎么改骂再兴了,他竟然也能有此殊荣,佩服啊佩服!”
 杨再兴躲过口水,道:“我啥时候欺负你了,我可是有家室之人,雅心有第一美人之称,一般女人我可看不上眼!”
 温熙气道:“你是一般女人看不上眼,因为你喜欢的是男人!”
 “啊?!”众将领大吃一惊,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杨再兴!
 莫启哲道:“有话慢慢说,不要着急!”
 温熙便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最后她道:“我给那小孩儿洗澡时,才发现他是个男的!”
 “娈童!”将军们齐声惊叫,杨老兄,你好这口啊!
 曹天峰第一个跳起,指着杨再兴的鼻子骂道:“杨再兴你个混蛋王八蛋,竟敢对不起我妹妹,我要剁你了!我……我现在就替我妹妹休了你!”
 莫启哲头皮发麻,劝道:“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纯是个人自由,我们不要妄加议论,这个事就当大家都不知道好了!不过……不过,再兴,你怎么糟蹋小男孩儿啊,你也太过份了!”
 杨再兴急得满头是汗,站起身来向众人连连解释,“没有哇,我没有!当时那种情况,我一个人去踏营,四面都是大火,我哪能分出男女来,他年纪那么小,本来就很难分吗,又穿着女人衣服,这事不能怪我,我这么勇敢……”
 他对着谁解释,谁都赶紧躲开,都不敢和他靠近!无可奈何之下,杨再兴只好对木合它尔道:“木兄,你我交情最厚,你不会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吧?”
 木合它尔呲牙咧嘴地躲着他,“我知道你勇敢,可交情归交情,我可不知你晚上喜欢什么!爷们儿别过来,我虽然是个男人,可年纪却已不小,禁不起折腾啊!”
 罕德森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上茅房上得最勤,你不会是去偷窥我们吧?”
 一听这话,众将领寒毛齐立,毛骨悚然地看着杨再兴。
 莫启哲大声叫道:“不许再议论啦,个人行为由个人负责,谁也不许拿这事取笑!”
 温熙磨蹭着不肯走,她道:“那个小男孩儿怎么办啊,我可不要他留在身边!”
 “问问他是谁家的孩子,送他回去!”
 温熙一嘟嘴,“他不肯说,可能是个孤儿吧!”
 “那就给他找个好人家领养,多送些钱,别让他受委屈!”莫启哲瞪了杨再兴一眼,混帐,等会再收拾你!
 杨再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这事日后肯定会传到自己老婆耳中,曹雅心还不得修理死自己啊,要是自己真好男童倒也罢了,但却并非如此,这个冤枉可受得大了!
 他忽然道:“这男孩儿我是在宫女堆中抓住的……”
 将领们一齐“哦”了起来,心中都道:“有宫女不抓,偏抓男孩儿,可见你居心叵测啊!”
 “所以说他是宫女们养的娈童!你们想啊,宫女们都是妙龄女郎,正值青春年华,却要伺候一个屁大点儿的小皇帝,她们能不寂寞吗,所以就养了个娈童解闷儿……”
 众将领又心道:“你这是找借口,为自己打掩护,想转移目标!”
 “都元帅,末将建议,把那个男孩儿带上来问话,让他多说些皇室中的丑闻,呃……他要是说不出,咱们就替他编编,然后公布天下,让百姓都知道完颜亮的宫廷生活是多么的腐败,这样就可以起到拉拢人心的作用!”杨再兴硬起头皮,最后补充了一句,“所以说末将抓他是抓对了,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踏营救美竟救出个小老爷们儿,真够让杨再兴难为情的,可完颜亮更难为情,人家可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却被先当丫环,后当娈童,你们也太缺德了吧!
 莫启哲是真没功夫管这种闲事,他忧心的是眼前的战局,至于手下将领是喜欢男男,还是男女,还是男男女女,他一点想知道的兴趣都没有,战争时期哪有多余的心情去理会这些事!
 杨再兴却坚决不干,非要还他清白不可!他是一定要把那个男孩儿带上来问话不可的。莫启哲怒道:“好吧,就带他上来!哼,我告诉你,如果问不出什么,以后军营里所有的茅房都要由你来打扫!”
 木合它尔接口道:“这样不好吧,我可不想由他去打扫茅房,要是他打扫得上瘾,成天赖在那里不走,那还让不让我们去方便啦,还不得憋死我们!”
 罕德森也道:“木合它尔说得对,不能给他理由去偷窥我们,不让他去茅房,他都成天惦记呢,给了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借口,他还不得一天到晚都蹲在那里啊,要是他更过份些,拿着纸笔记下我们的……我们的那个习惯,编印成书,岂不更是糟糕!”
 “那你们就随地大小便好了!不象话,屁大点儿的小事,用得着这么计较吗?”
 众将领只好闭上了嘴,心中却想:“赶情你有温熙伺候着,不用跟我们去挤啦,坐着说话不嫌腰疼!这就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马桶的不知没马桶的苦,你是很安全了,可我们还是很危险地!”
 温熙站到了莫启哲身后,向杨再兴做了个鬼脸。杨再兴则满脸油汗,只觉得在众人目光的炙烤下,他都快糊了,这大冬天的怎么这么热啊!
 说话间,完颜亮被带了上来,他这时刚洗完头,还没擦干,想必是温熙给他洗了上面的,还没等洗下边呢,就发现了他的秘密,结果就不肯继续服务了,大冷的天可把皇帝陛下给冻坏了!
 莫启哲见这男孩儿身上只胡乱地套着一件女人衣服,他笑道:“算了,算了,他这么小,懂得什么,又不是他的错,给他把衣服穿好!再兴,你去把他的衣服整理好!”
 杨再兴连忙摇头,他可不敢这时再去招惹这男孩儿了,要不然可真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将军低声笑了起来,老杨,你这是欲盖弥彰啊,现在想撇清关系了,晚啦!我们已经识破了你的那个……那个嗜好!
 莫启哲又回头对温熙道:“你去帮帮他!”
 温熙也摇头不动地方,就算对方是个男孩儿,而非男人,可那也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去替他穿裤子啊!
 莫启哲又看了看周围的将领,他的目光转到谁那里,那个将军就会立即把头低下,不肯在这时当冤大头!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不过是给个小孩儿穿衣服而已,至于如此么!”莫启哲走到完颜亮的跟前,蹲下身子,替他整理衣服,顺便把裤子也系好!这小孩儿看起来也不算小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做,他的父母就算溺爱,也溺爱得有些过份了!
 莫启哲笑着捏了捏完颜亮的脸蛋儿,道:“好孩子,是叔叔们不好,害你受惊吓了!”说着,他冲着杨再兴一指,道:“那个叔叔脑袋不太好使,因为他总在茅房里蹲着,所以把脑子给熏坏了,你不要怪他!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告诉叔叔,我叫人送你回去!”
 总算有个人对他和颜悦色了,完颜亮心里的委屈终于可以倾吐了,他抽抽咽咽地道:“我是皇家的孩子,叔叔你送我回去吧!”
 “哦,原来是姓黄啊!”莫启哲站起身,拍了拍他的头,对手下道:“可能送不回去了,他不是在金营中抓来的吗!这样吧,给他也找个姓黄的人家领养,多送银两,这事是再兴不对,不能把委屈留给孩子!”
 杨再兴擦了擦汗,心道:“这事我真是跑不了啦,连都元帅也不帮着我了,直说我错了!”
 莫启哲没兴趣问完颜亮宫中的事,金国皇帝腐败不腐败,实在跟战争没多大关系,自古哪个宫廷不是如此,辉煌的金顶之下却是一潭污水,臭不可当!
 本来就想这么算了,谁知完颜亮忽然道:“我不姓黄!”
 “咦,刚刚才说姓黄,怎么这会儿又不是了!小小年纪可不能撒谎啊!”莫启哲虽然自己就是个谎话大王,可他还是不希望小孩子说谎的。
 “我没撒谎,我从不撒谎!”完颜亮气鼓鼓地道:“君无戏言,我本来就不姓黄吗!不,应该说朕本来就不姓黄!”
 莫启哲脸色忽地一变,“朕”这个称谓哪是可以随便叫的,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都不许这样自称的!周围的将领们也都不再低笑,表情严肃起来,完颜亮一句话,就让他们听出苗头来了!杨再兴却咧开嘴笑了起来,刚才只有他一人不笑,现在倒变成他一人独乐了!
 莫启哲又蹲下了身子,轻声问道:“你姓朕,不会吧,从来没这个姓啊?让我猜猜,我要是猜对了呢,你就点头,呃……这样也不好!”要是这小孩儿信口胡说,谁能分得出真假来!他又道:“来,咱们玩个游戏,叫实话问答,我问你一个,你再问我一个,回答的都得是实话啊,明白不?”
 “玩游戏吗?好啊,那我先问!”完颜亮小孩子心性,见莫启哲对他好,便把他当成亲人了!
 “你问吧?”
 “那个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别的姐姐都可爱给我洗澡了,就她不肯!”
 嘿嘿,这小孩儿还记上仇了,宫女们都争着巴结他,可温熙却不肯给他洗澡,让这小皇帝感到不解吧!莫启哲笑道:“因为她不知道你是个只说实话的男子汉啊,所以不喜欢你,你要是每件事都说实话,她就喜欢了!好了,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叫完颜亮,对不对?别人都叫你皇上,对不对?有个叫完颜昌的人最爱抱你,对不对?”他一张口就问了三个问题,欺负人家小孩儿不识数!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你说这些啊?”完颜亮反问道,把吃亏的两个问题补齐。
 莫启哲哈哈大笑,他复又回到椅子上坐好,道:“再兴,你很好!”
 杨再兴乐得嘴巴怎么也闭不上,他笑道:“多谢都元帅夸奖,我就知道这小孩儿有蹊跷,所以就把他给抓回来了!”
 “我没说这个,我是说你喜欢娈童,喜欢得好!虽然有点儿变态,可变得不错!”
 “啊,这么个好法啊!”杨再兴的脸又垮了下来。
 莫启哲对众将领道:“你们可以放心了,再兴不必去扫茅房了,你们安全了!”
 将军们齐声大笑,只看着杨再兴一个人高兴多不爽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是大家一齐开心才好!
 韩企先忽然道:“我知道完颜昌为什么着急攻城了,他肯定是以为咱们没发现这小孩子是皇帝,所以要趁咱们拿他当人质之前破城!”
 “不错,正是如此!”莫启哲转头对温馨儿说:“你这个澡洗得好,帮军队取得了一个大情报,值得表扬,继续努力,争取以后每天洗澡!”
 这时,城下的金兵开始攻城了!
 完颜宗翰马鞭一指,叫道:“我,大金国兵马大元帅完颜宗翰现在许诺,哪位勇士第一个登上燕京城头,便是我大金国第一巴图鲁,加封一等公,世袭罔替,是为铁帽子公爵!”
 金国爵位制度,每当世子继承父亲的爵位时,要依次降级,即一等公变成二等公,依次类推,如果公爵的后代再无战功,数代之后子孙便要变成白身的平民,这种制度是要激励子孙不要贪图享乐,如果没本事就去当老百姓好了!所以能在爵位上扣顶铁帽子,不用降级,是所有将军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金兵一听大元帅许下诺言,皆是放声欢呼,架起云梯,军中枭将悍卒个个不顾性命的扑上城来。传令兵手舞令旗,把完颜宗翰的命令传向各军。耶律玉哥举起硬弓,对着一名传令兵射了过去,我让你乱比划!
 号角声声,金兵呐喊着蜂拥而上,把大刀咬在口中,手扶云梯登城!燕京城头大炮开火,大炮不停地轮番轰炸,可联军实在太多,躺下一个,补上来十个!
 燕京百姓帮着骠骑兵把一锅锅烧沸的滚油泼下,滚木擂石也向联军头上招呼过去!在城头军民顽强的抵抗下,联军进攻稍挫。完颜宗翰见进攻失利,又下令让所有的千夫长万夫长,随军一起攻城,不许后退一步!联军的大浪头再一次猛烈地扑向了城墙,士兵们象蚂蚁般爬向城头。骠骑军大呼反击,士兵们红着眼睛杀敌,瞬即间城头上便是戟断枪折,血流成河。城头上不停地掉下士兵的尸体。有的士兵一时未死,掉下城时发出的惨叫,混杂在作战士兵的叫喊声中,显得格外凄惨!
 完颜昌由侍卫扶着,亲自在阵后督战,他身旁数百面大战鼓被打得咚咚做响,震耳欲聋,任何的说话声音都被淹没了,只能靠传令兵拼命挥舞令旗,指挥战斗。眼见着千夫长、百夫长,甚至于万夫长一个个或死或伤,血染铁甲,从阵前抬了下来。完颜昌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兵火,可这么激烈的战斗也是少见,他道:“必要一战破城,孩儿们加把劲啊!”
 莫启哲挥舞着大刀,向将士们叫道:“不能光挨打不还手!兄弟们,打开城门,咱们出去冲杀一番,给狗娘养的完颜昌点颜色看看!”
 城头的骠骑兵发动了一阵猛烈的还击,把成千上万的羽箭射了下去,打退了金兵,随后城门大开,骠骑兵的勇将们各带本部人马杀出城外,向阵中的完颜昌冲去。
 杨再兴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口中大喊:“完颜宗翰是谁?伸出脑袋来,让本将军看看!长得顺眼,便扎你一枪,长得不顺眼,就要扎两枪!”
 金夏士兵大呼上前,来挡骠骑兵的进攻,后军合围,把骠骑军装进了口袋。
 杨再兴横冲直撞地杀向了中军,完颜宗翰哼了一声,手中开山巨斧晃了晃,心道:“要在平常,你这般嚣张,我非把你劈成两半不可,但今日战况不同,本帅才不和你这匹夫浪费时间呢!”
 一名极为悍勇的金将冲了上来,他早闻杨再兴厉害,打得金兀术四处乱跑,现在他就在眼前,当较量较量,决一雌雄!这金将来到杨再兴身前,叫道:“呔,这条小狗,敢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吗?”
 杨再兴摇头道:“你骂我为狗,却又自称爷爷,那你不也成了狗吗?你脑袋有毛病,哪有骂自己的,要是你成了狗,那你的爹娘……”
 “少说废话,受死吧!”金将抡起镏金镗,向杨再兴砸了下来。
 杨再兴不躲不闪,忽然一指金将身后,叫道:“谁?”
 金将听他猛地一叫,稍稍愣神,条件反射地向后看去,身后兵马虽多,可向这边来的却没有,他叫的是谁啊?再一回头,突见红缨乱颤,亮银枪已到面门,再躲可来不及了!枪到骨碎,金将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刺下马来!
 杨再兴拔出长枪,笑道:“我说你脑袋有毛病吧,你还不服,让你回头你就回头啊,死了也是活该,正好去阎王老子那里请他老人家给你换个聪明点的脑袋,就如我的一般!”
 别的金将一见,齐声发喊,一齐冲了上来,准备围攻杨再兴。杨再兴挺枪大叫:“不要脸,竟要车轮大战!人多就了不起啊,本将军不惧!”挥枪挡开了几人的兵器,发现敌将太多,杨再兴只好又叫道:“有话好说,小弟今天没吃饭,各位不可趁人之危,应先放我回去吃饭,吃饱了再和各位较量,否则你们胜之不武!”口中胡乱叫喊,手下却半点不停,前挑后拨,与众敌将打到了一处!
 远处又是马蹄声大作,木合它尔来到,一见杨再兴被包围了,情势危急,也来不及多想,木合它尔一挺狼牙棒,拍马加入战团。骠骑兵与联军打在一处,联军人数太多,渐渐的又把木合它尔的军队也包围住了。
 杨再兴一见作战失利,心一狠,向完颜昌疾冲而去,身后金将大呼追击。杨再兴使出快枪,连挑了十余名金将,势如破竹般地冲到联军中军深处,完颜昌就在不远的地方!
 早知骠骑将军个个悍不畏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完颜宗翰把手一挥,道:“保护丞相大人!”他手提开山斧,亲自挡在了完颜昌的身前。
 完颜昌的随身侍卫持戟而上,在丞相的身前列出了一个小阵,阻挡杨再兴,周围几十名将军一齐冲来,势必要抓住这位第一猛将。杨再兴见无法冲到完颜昌身前,提气大吼一声,把手长枪冲着完颜昌掷出。
 眼见那亮银枪犹似流星赶月般飞来,完颜宗翰挥斧上前,向它斩去,本以为定能将枪挡开,谁知这枪劲力十足,枪斧交击,火星四溅,亮银枪只偏了一偏,继续前刺,卟的一声响,透入了完颜宗翰的肩膀,肩胛骨登时碎裂,长枪余势不消,竟把完颜宗翰从马上撞了下来,钉到了地上!
 杨再兴抽出马鞍上的长刀,又和金将开打。他抓住了一名金将的长矛,长刀往矛杆上一搭,随即下滑,金将吓了一跳,要不撒手,可就要十指尽断了,忙不迭地弃枪与敌,只听杨再兴叫道:“记清楚了,这是我杨家枪法中的‘马前夺枪’!”
 木合它尔挥舞狼牙棒赶到,和杨再兴合兵一处,奋力杀敌,无奈敌人多到他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地步,出城的骠骑军陷入了苦战之中。
 风起西北,啸啸声中,莫启哲迎风而上,骠骑大军尽数出城,来战联军!
 莫启哲一挥马鞭,对士兵们叫道:“男子汉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兄弟们,随我冲啊!”狠狠给了战马一鞭子,莫启哲当先率兵冲锋。
 韩企先随后跟上,叫道:“都元帅当坐阵军中,不可涉险!”
 “嘿,这等时刻,我不亲自上阵,只在后面指挥,岂不让兄弟们笑我胆怯!”莫启哲鞭交左手,从马背上抽出大刀,一声呐喊,纵马杀进了联军阵中。骠骑兵见都元帅这般勇敢,齐声发喊,奋不顾身地突入敌军大阵!
 金军统帅完颜昌,完颜宗翰和金兀术全部受伤,都无力指挥战斗,现在可以指挥战斗的只剩下了拓跋道顺一人。拓跋道顺这回可威风起来了,指挥权全落入他一人之手,那他还客气什么!
 拓跋道顺巴不得金军和骠骑军两败俱伤,一齐玩完,他一见骠骑军冲来,立即传令,让金军向骠骑军冲过去,让西夏兵向后靠一靠,保存实力!西夏军不全在他的直控之下,听到命令后,只有一部分靠后,而大部分仍混在金军中向莫启哲冲锋。
 骠骑军和联军一接战,战斗在刹那间便变得激烈万分,莫启哲还未等杀敌,就被乱箭射中战马。战马失蹄倒地,把莫启哲狠狠地摔了下来,身边亲兵抢上,把他救了起来。但感肩膀巨痛,侧头一看,一支狼牙箭正中左肩头,虽有铠甲护身,那箭头却仍没入肉中!
 韩企先拍马赶上,道:“都元帅,为将为兵各有职责,并非只有血染沙场才是真英雄!”
 莫启哲咬牙折断箭杆,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兄弟们不用管我,继续杀敌,为我报这一箭之仇!”
 骠骑军开弓向联军放射火药箭,非要把刚才莫启哲受那一箭的场子找回来不可。莫启哲翻身跨上了亲兵送来的战马,重又指挥,将士们见都元帅无事,皆是欢呼,加了一把劲,更狂猛地向联军冲去。
 拓跋道顺顾不得装总指挥了,他也放缰上前,命令联军把阵地前移,和骠骑军对冲。联军再也列不成任何有力的阵形,混战中,他们仗着人多的优势,一时之间竟和凶猛的骠骑军打成了平手。
 时值北风啸然而起,骠骑军面冲风口,都有些睁不开眼,飞雪扑面,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见战斗一时之间无法获得胜利,韩企先建议道:“都元帅,我军不占天时,这样下去会让军队杀敌更加费力,不如暂且收兵,再做打算!”
 莫启哲摇头道:“不可收兵,生死存亡决于今日,我们难打,联军也不见得有多舒服!传令,兵分两路,侧面击敌!”
 韩企先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身边令旗挥舞,号角连声,骠骑军不再与联军中军硬拼,左右分开,向两翼绕了过去。骠骑军这一分开,联军登时冲锋顺当起来,拓跋道顺心道:“当趁此良机,一鼓作气,将骠骑军消灭掉,就用金军的力量好了,大战一完,两军一起受到巨大损失,到时便是我西夏军登台表演之际了,哼哼,中原沃土将落入我国手中了!”
 完颜昌看着亲兵拔出完颜宗翰肩胛骨中的亮银枪,完颜宗翰虽然体壮如牛,却也禁不起这么重的伤,早已人事不知,晕死了过去!金兀术也在旁边躺着。金军将帅一齐躺倒,倒便宜了拓跋道顺。
 拓跋道顺一下令全力冲锋,完颜昌便看穿了他的诡计,现在这种情况,当尽力使两军分开,联军重新列阵与敌交战,可拓跋道顺却在散兵作战的劣势下,仍要继续战斗,这摆明了就是要让金军加重伤亡,损人利己之心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他这是撕破了脸皮,要直接把金军推上绝路啊!
 完颜昌用出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下令道:“不可让骠骑兵包围我们,后撤后撤!”
 传令兵全体出动,飞马而去,一路上令旗挥舞,把命令传给了各路金将。金兵得到命令后,立即后撤整队,不肯再与敌人混战。然而这么一来,拓跋道顺却急了,他催马来到完颜昌跟前,叫道:“丞相大人,为何如此,怎么不打了?为什么要停战?”
 完颜昌冷笑道:“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把莫启哲打垮,我大金士兵不也都死光了吗!我这是要重新列阵击敌,有何不对?”
 “这岂不是便宜了莫小狗!”拓跋道顺满脸是汗,金军这一后退,竟把未上阵的西夏兵给冲了,两军已经起了冲突,变成了自己人打自己人。可因为是他不要脸在先,所以无法指责完颜昌。
 见联军后撤,而且最后那阵竟起了混乱,莫启哲忽命军队停止冲锋,西夏和金国起了内哄,这可得好好看看,说不定能占些便宜。
 见混战稍止,完颜昌挺着重伤的身体,把拓跋道顺挤到了一边,亲自布阵,他下令全军排成九个方块阵,横三纵三,战线拉到十余里之长,燕京北面城墙下,从东头到西头,全在联军的冲锋范围之内,以此来消除骠骑兵火器的优势,莫启哲大炮再多,也无法覆盖住这么长的战线。关于骠骑兵的大炮,完颜昌想了很久,可却总也想不出有效的作战方法,似乎拉长战线是唯一的战术了!
 完颜昌见北风吹个不停,忽生一计,道:“我军等会冲锋时,只需向敌军放火箭,必可烧得他们人马俱焦,如能射入城内,也可引起大火,内外一乱,我军大有胜算!”
 正打算着一击必成之时,却见阵后跑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风尘仆仆,象是赶了好远的路。这人一进中军,并不向完颜昌报告什么,却径直来到了拓跋道顺跟前,低声说了些话。
 拓跋道顺在听了这人的消息后,脸色大变,恨恨地看了一眼完颜昌,随即和这人躲到一边,嘀咕了半天。这人显而易见是个西夏兵。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蜡丸,交给了拓跋道顺。拓跋道顺立即打开观看,越看脸色越青!
 完颜昌明白了,这是没被堵住的西夏信使,他终于把战报送到了拓跋道顺的手中!完颜昌一下狠心,这时候绝不能让西夏军队走了,他低声对手下侍卫道:“你们先躲起来,等会拓跋道顺过来,就放冷箭射死他,然后大喊有骠骑奸细混入了军中,明白不明白?”
 侍卫首领点头,丞相这是要暗杀夺权啊,要让西夏军落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侍卫首领退了下去,低声向侍卫中的神箭手吩咐了几句,神箭们轻轻点头,射到了盾牌手的身后,盾牌手则分散开,把手中盾牌的方向对准拓跋道顺,做好了掩护的准备。
 完颜昌知道这事要是弄大了,非得引起西夏军的激变不可,当场和金军翻脸也说不定,可现在情况特殊,只好铤而走险了!刺客们静静地等着拓跋道顺回来。
 拓跋道顺和那信使谈了好久,终于谈完了,他向完颜昌这边看了一眼,忽然身上感到一阵寒栗,自己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金军,而完颜昌也在下死手狠整西夏军,他既然敢堵截信使的到来,就说明不肯放西夏军回国,他现在肯定猜到了信使来的目地,这位金国丞相心狠手辣,他如果得知我非要撤兵不可,他会怎么做?如果是我,那我该怎么做呢?
 拓跋道顺以一个掌握国家实权的强权人物的心理,推算了一下完颜昌的行动。他一定会用武力抢夺我的兵权,只要自己一落入他的手里,他必会拿我做人质,强迫我国军队为他打仗!不,他知道我一定会反抗,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暗杀了我,然后把责任推到莫启哲身上去,这样他不但得到了兵权,还可以让我的军队由被动协同作战,变成主动为我报仇,提高军队的士气!不错,定是如此,如果换成了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拓跋道顺虽在玩手段的方面比完颜昌差了一些,但也没差多少,心念一动,便猜到完颜昌要做什么了!他打了个哈哈,在远处叫道:“丞相大人,请过来说话好吗?我有重要事情要向你禀报!”
 完颜昌冷哼一声,这老家伙是看穿了我的计划啊,竟然还不过来了。他把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拓跋道顺叫道:“丞相,你说什么哪,我听不清楚!”
 金兀术大声叫道:“丞相身体虚弱,你又不是不知,有话为什么不过来说,倒要他去你那里,你这不是存心加重丞相的伤势吗?”
 拓跋道顺心道:“我要是过去,就是加重我的伤势啦!就算现在没伤,一过去就有了,当我是傻瓜啊!”
 完颜昌笑了笑,心道:“成,让我过去,那我就过去,反正今天非得把你弄死不可!别怪我辣手无情,实在是因为我太需要你的兵马了,你就当成全我好了!”
 手一招,侍卫们立即催动战马,把完颜昌躺在上面养伤的战车向拓跋道顺赶去,身边大批侍卫一齐随着过去,乱哄哄的,军阵中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来了,他终于要对我下手了,拓跋道顺反应可也不慢,他同样把手向后一招,西夏卫兵上前,在他身前立起一道盾阵,防止完颜昌放冷箭。
 完颜昌假惺惺地道:“这人是谁啊?好象赶了很远的路,想必有重要事情要跟拓跋元帅说吧?我这里还有点酒,给他喝几口解解乏。”
 拓跋道顺一拱手,摇头叹道:“不错,正是有极重要的事向我禀报了。我国遭到骠骑军的入侵,已经打到了都城。唉,我真是想替丞相把莫启哲打败啊,可现在却非回国不可了,其实就算是现在赶回去,我都怕来不及解兴庆之围啊!”
 “不要紧,等燕京会战一结束,老夫亲率大军去帮助你们。只要莫启哲死了,他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也成不了什么气侯,元帅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说话间,两人已相距甚近了,金军神箭手找准了一个机会,弓弦声响,三支冷箭发出极响的破空之声,向拓跋道顺射去,完颜昌动手了!拓跋道顺早有准备,他向后一勒马,西夏盾牌手高举大盾,挡住冷箭,三支冷箭全被挡住,无一射中拓跋道顺!
 拓跋道顺脸色沉冷,叫道:“丞相大人,这是为何,怎么向我射起箭来啦?”
 完颜昌从战车上坐直了身子,道:“拓跋元帅身边有骠骑军奸细,刚才想要趁你不备害了你的性命,我的手下见到,自然要放箭救你了!咱们自己兄弟,我怎么会放箭射你呢,不要误会了我的一片好心!”
 拓跋道顺道:“是吗,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丞相大人的好意啦!”还未把这句话说完,忽见一道细细的银光电射而来,这才是真正的冷箭,刚才那破空之声超响的三支箭,只不过是用来吸引西夏盾牌手注意力的东西而已!
 忽听完颜昌叫道:“有骠骑军奸细要害元帅啊,大家快保护他,防止冷箭!”
 西夏盾牌手一愣,还有冷箭,在哪里?怎么没看到!
 拓跋道顺可看到了,冷箭都射到眼前啦,头脑中都来不及想一想,他把手中的长刀一抬,向那银光挡去!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道银光击断了拓跋道顺的长刀,长刀应声而断,可银光去势不减,只略略改变了一点方向,铁甲破碎之声响起,银光从拓跋道顺的锁骨窝透入,从后背钻了出来。
 拓跋道顺大叫一声,只觉得喉头发甜,一口鲜血止也止不住,顺着嘴角就淌了出来!
 完颜昌和金兀术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向拓跋道顺,心中都道:“想整死你哪能用普通弓箭,你也太小看我大金国的冷箭了!”
 西夏军登时大乱,一齐拥上,救助元帅。拓跋道顺的亲兵替他察看伤口,这道银光实际上是一根银针,打造成一支箭的形状,极精巧美观,真如一件艺术品一样,只是这银针上布满尖刺,而且带有血槽,一入体中,鲜血顺槽流出,伤者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即使不是重伤,光流血也能流死一个人!
 军医赶来,先把银针用铁钳夹断,然后对拓跋道顺道:“元帅,你忍着些!”说完用力一拔,拓跋道顺大叫一声,顿时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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