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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宋】第十六章 明教余孽  


【2021-01-20】 狗吐文学】


【猎宋】第十六章 明教余孽  

 那人出了城后,沿着钱塘江边奔跑,跑了一阵,到达一个小小码头后,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看,见甩掉了追兵,这才放下了莫启哲,笑道:“莫大将军,还记不记得我?我不是说过吗,咱们还会再见面的,怎么样,这不是又见着了吗?”
 莫启哲抬头一看,心中叫苦,原来这人竟是那个明教高手。莫启哲心想:“这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竟从汴梁跟到了临安,真是非想要了我的老命不可。”脸上却堆起笑容,亲热之极地道:“哎呀,是这位老兄啊,上次一别,我想念你得紧,今日重逢,幸会幸会。”
 那高手冷笑一声,道:“真的幸会吗?莫大将军,你拿了我教中圣物,却谎称丢了,这帐怎么算?”
 莫启哲连忙道:“哪有哪有,我真的没拿你那个什么圣火令,我以前是胡说吹牛的,你可别真信啊!对了,你到底听谁说的我有那玩……贵教的宝物?”
 那高手不答他的话,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火箭炮来,晃火折点燃了药引,向上掷出。火箭炮冲天飞起,砰的一声响,爆上半天,一道蓝焰冲天而起。
 莫启哲眼珠一转,想起了自己怀中也有个会冒烟的宝贝,那高手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告诉你,我的人马上就到。”莫启哲心道:“你那破玩意既然能叫来你的帮手,也会招来我的亲兵,说不定比你的人来得还快。小子,你还是看看我的宝贝吧!”
 莫启哲拍了拍脑袋,道:“老兄你真是聪明,猜到那圣物没有被弄丢,其实它现在就在我这儿。”说着,他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了火枪,这火枪自从造好之后,他一日不敢离身,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莫启哲前晚进城怕火枪浸水,所以用油布包着它,他道:“你看,我是多么爱护贵教的宝物啊,深怕着水,用油布包得多结实。”
 那高手伸手抢过油布包,道:“无知,圣火令乃天下至宝,岂能怕水。”说完他把油布包高高举过头顶,口中念了一番不知是咒语还是什么的话,这才把油布包放下,恭恭敬敬地打开,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怒骂道:“你这个混蛋,竟敢拿假的来骗我!这是什么东西?它根本就不是圣火令。”
 莫启哲假装吃惊道:“什么?它不是圣火令!哎呀,这可糟了,我也被人骗了,我还以为它就是贵教的宝物呢。骗我的那个人说,这东西会冒火,所以我把它就当成是圣火令了。”
 那高手道:“胡说,就算是真的圣火令也不会冒火啊!”
 莫启哲道:“可它真的会冒火。不信,我让它冒个火给你看看。”说完他想伸手取回火枪。
 那高手却并未把火枪交给莫启哲,而是顺手就把它扔到了地上。他见这东西不是圣火令,自然也就没什么兴趣了,他急于拿回教中圣物,大声喝道:“少说废话,快把真的圣火令交出来,要不然,哼!”言下之意,你小子要是再不识相,我可就要亲自搜了。
 莫启哲见他不识这杀人利器,心中大喜,俯身拾起了火枪,笑道:“你哼什么,应该是我哼才对。你看,这宝贝冒火了!”嗒的一声轻响,火石相撞点燃了火绒,跟着砰的一声巨响,一颗铜弹飞出,正中那高手的前胸。
 那高手毫无防备,从没想到过这假圣火令竟是个要命的武器,更没想到自己成了这天下第一把火枪的第一个牺牲品。离得这么近,他可躲闪不了。可这人的武功也实在高强,就在临死前的一刹那,用尽残余的力气,猛拍了莫启哲前胸一掌,打算与他同归于尽。
 莫启哲向左急躲,可却未躲开,“啊”的一声惨叫,右肩巨痛,火枪脱手而出,身子跟着向后飞起,“卟咚”一声掉进了钱塘江里。那高手口中吐出了几口鲜血,倒地而亡。
 莫启哲一落入江中,立即下沉,他身穿铁甲太过沉重。在这危机时刻,莫启哲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暴发了出来,他双手连动,解开系甲的丝绦,扒掉铁甲,只余贴身内衣,身上一轻,两脚猛蹬,随即上浮。浮上水面后,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右肩巨痛难当,钱塘江江水流动,把他冲向下游。莫启哲再也忍受不住巨痛,耳中虽听到寻过来的骠骑军的叫喊,想要呼救,可嘴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迷迷糊糊中,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莫启哲有了知觉,感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那种疼痛是从骨髓里向外扩散的。他想呻吟,却发不出声音,他想挣扎,可又动不了,身受的苦楚简直是难以形容。忽然,莫启哲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这股香气充满了少女的体香,他神志一清,力气慢慢地又回到了身上。
 这时,两根细嫩而又温暖的手指搭到了莫启哲的眼皮上,他知道,手指的主人是想翻他的眼皮看看,他不等手指翻动,便自己睁开了双眼。一瞬间阳光照得他眼花缭乱,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看到了面前有一张芙蓉秀脸,柳眉樱唇,星眼如波,目光中有几丝温柔,又有几丝倔强,如梦似幻,不禁让他看得呆了。
 这是什么地方,是天上,还是阴世?这美人儿是谁,是仙女,还是阎王的女儿?我是上了天,还是入了地?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莫启哲伸出手捏了捏脸蛋――捏了捏那美人儿的脸蛋!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莫启哲明白了,自己这是上了天了,要不然为什么眼前这么多的星星,还都是金色的!
 吃美人儿的嫩豆腐实乃天下第一等的赏心乐事,可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占人家小美人儿的便宜,你总得混熟了再说吧,刚一见面就心急火燎地捏人家的小脸蛋,你不是找挨揍呢吗!这美人儿的嫩豆腐显然非常的热,而且是刚出锅的麻辣豆腐,不但把莫启哲烫得够呛,更是辣出了满头的大汗,腮帮子通红――疼啊!
 那美人儿猝不及防,没想到这人如此无赖,刚一睁眼,就开始耍流氓,竟敢用手捏自己的脸蛋儿。被人占了便宜,可让她又羞又怒。她猛地站直了身子,先是狠狠地扇了莫启哲一记清脆而又响亮的热锅贴,给莫启哲开开胃,随即又是一顿隔夜硬馒头,一定要让莫启哲吃饱,拳脚相加,砰砰嘭嘭地对着眼前这个臭流氓打了起来。
 这美人儿长得娇滴滴,可下手却一点都不娇滴滴,很显然她有武艺在身,就算没有任我行那么高的功夫,但绝对有任盈盈的本事。她手脚如锤,力道极大,真不知道她以前是用哪种沙袋练的功。更要命的是这美人儿毫不留情,一顿痛扁,差点把莫启哲打断了气,真的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了。
 莫启哲大声呼痛,左躲右闪,可无论他怎么躲,这美人儿的巴掌总能打到他的脸上,玉手虽美,可却坚硬如铁啊!莫启哲无法,只好伸出手臂护在脸上,英俊的相貌是必须要保存的,至于周身的骨头是不是都要被打断,他倒并不太在意。心中只是一个劲地后悔:“乖乖的,早知她打得这么狠,刚才就应该多捏两下,那才够本。”
 美人儿武艺虽高,可终究是个少女,平生第一次被男人占便宜,又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难免有点惊惶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有狠揍莫启哲泄愤。打了一阵,她退后了两步,气一点没消,两眼泪汪汪的,只听她用低沉而又优美的声音下着命令,道:“来人啊,给我好好地招待招待他!别让人家说我们不懂礼数。”
 听她开口说话,莫启哲透过手臂间的缝隙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美人儿的身后竟站着一大票人,个个面目狰狞,身强体壮,犹如大熊一般。莫启哲这才想到,自己不是来到天上了吗,那这美人儿一定是九天仙女,既然是仙女,那一定会有天兵天将来保护的,这帮人不会就是天兵天将吧,长得跟巨灵神的兄弟似的。
 这群彪形大汉好象非常听这美人儿的话,她话音刚落,他们便一拥而上,围在莫启哲身旁,好好地侍候了他一顿,可惜莫启哲虽然身为金国大将军,却仍旧福薄,无法享受他们的好意,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见他晕了过去,那些大汉仍是不肯停手,仍旧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打,倒是那美人儿说话了,“好了,先别把他打死,我还有话要问呢。”
 大汉们这才住手退后,站到了她的身边。美人取出手帕使劲儿地擦拭了一下脸颊,胸口起伏不定,怒不可歇,实在是气得不轻。她道:“把他用水给我浇醒。”大汉们立即提来两桶冷水,“哗哗”两声,全浇到了莫启哲的脑袋上。
 莫启哲一声呻吟,醒转过来,咳嗽着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前那美人儿正用两只杏仁大眼狠狠地瞪着他,双眼愤怒得简直要喷出火来,两只小手紧紧握着拳头,直握得骨节“喀吧喀吧”直响。他怕再挨一顿好打,赶紧开口结结巴巴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刚眼花缭乱,没看清楚,把你当成了我的老婆,不不,是当成了仙女,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所以……所以,呵呵,就那个样子了!”他这话本意是道歉,可谁知不说还好,这一说更增那美人儿的怒气。
 她大哼了一声,小手一摆,那群大汉又围了过来,莫启哲连忙大声喊道:“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们……咱们是自己人,莫要动粗!”
 一个大汉说道:“谁和你是自己人,再说我们也不是要和你动粗,而是要动细。”没等话说完,五根一点都不细的大手指,对着莫启哲的胸口便打了过来,砰的一声响,莫启哲一口气没上来,两眼又是翻白,晕了过去。
 这回莫启哲可不是真晕,他是装的,怕这帮“天兵天将”没完没了地揍人。他头一偏,全身瘫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装得极象。
 可他狡猾,这些人也不是傻瓜,相互对视一眼,又看向那美人儿,听她发话。美人儿也知这小子是在装死,她咬了咬银牙,冷笑道:“哼,这么不禁打,又晕过去了,这里淡水宝贵,可不能都浪费在他身上。兄弟们,你们有什么办法让他‘醒’过来啊?”
 听到美人儿问话,一个粗犷豪迈的声音响了起来:“教……大当家的,我看这个小白脸不是晕过去了,而是真的死了,照我说,干脆就把他给扔到海里去,喂了鱼虾算了。”
 又有一个尖细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他说道:“老吕,大当家的说他是晕过去了,他就是晕过去了,就算是他真的死了,可大当家的要他‘醒’过来,他就得‘醒’过来,明白不明白!”
 莫启哲虽然装死,可耳朵还是能听到说话的呀,他这时心想:“嘿,这小子可真能拍马屁,比我那些骠骑军的士兵还会奉承。嗯,我明白了,天上的马屁功夫自然要比凡间的高超,佩服佩服,仙人放屁,不同凡响!”
 又一个大汉道:“你们懂啥呀!你们跟本就什么都不懂,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这个样子并不叫做‘死’,而是叫做‘晕死’。嗨,你们这群粗人,跟你们讲得太深奥,你们也不懂,还是说得直白一些吧,说白了‘晕死’就是又晕又死,醒过来就叫晕,醒不过来就叫死。”
 其他的大汉一齐反驳他道:“你才啥也不懂呢,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谁不知道醒不过来就是死!”
 那大汉大不服气,道:“什么叫做说了还等于没说!我跟你们说,这种病其实是……是,那个……他,他这是月经不调,导致失血过多,所以晕死过去的!”
 其他的大汉一齐骂道:“放屁,你才是粗人呢,当着大当家的面说这等粗话。再说,你又不是没看到,他是个男人啊,怎么会有月经!”
 那大汉“恍然大悟”道:“啊……原来他是个男人啊!不过……不过也不一定,你们看他长得这个德性,白不啦叽的,说不定他只是长了个男人样,其实呢是个女人!他妈的,你们又没脱下他的裤子看过,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个男人!”
 其他的大汉又一齐道:“什么?你竟然不信他是个男人!好,咱们这就把他的裤子扒下来给你看看!让你心服眼也服!”
 莫启哲一听这话,冷汗当时就出来了,我的妈啊,这帮家伙不是变态狂吧,想要鸡奸老子!
 这时,那美人儿连忙阻止道:“别……别脱他的裤子,我相信他是个男人!”自己这帮手下,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敢做,要真是当着自己的面扒下了这无赖的裤子,那可不得羞死自己。
 众大汉一听美人儿发话,这才住手,没有让莫启哲挨那一扒之苦。
 那个胡说八道的本事一点不比莫启哲逊色的大汉又开始发言了,他道:“原来他真的是个男人啊!虽然看起来不大象,不过大当家的都说是了,那他就算不是也得是了!可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啊……我知道了,我告诉你们说,他这是被我们打的,打出内伤了,这是病啊,很严重的病,得吃药。哼,不是我吹,想当初我那名医老爸什么样的病没见过呀!就他这点儿小破病,只要我老爸给他开个方子,管保是药到病除,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救人与水火之中,只用一根小手指头,象他这种小白脸,随随便便的就能救他十个八个的。不过,可惜呀,我老爸没在这儿!”
 他这堆说了还是等于没说的话一说完,只听几个声音同时责备他:“废话,谁都知道你老爸没在这儿!再说了,你吹什么呀你吹,你老爸是个兽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是给人看病的吗?喂,你不会连这家伙是个人你都没看出来吧,把他当成了牛马!”
 那大汉又道:“他妈的,谁说兽医就不能给人看病啦?我老爸……我老爸本领高着呢,你们也不想想,象牛呀马呀的那些东西连话都不会说,我老爸都能给治好,这个会说人话的东西能治不好吗?他刚才说没说人话,难道你们都没听到吗?”
 莫启哲心道:“这个王八蛋,他这不是变着花样骂我呢吗!你才是只会说人话的东西呢!”
 众大汉一齐道:“好,就算你老爸医术高明,可他现在又不在这船上,你说,咱们怎么给这家伙治病吧?”
 那大汉笑道:“嘿,瞧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着什么急呀!我的话还没说完哩,我是说我老爸不在这儿,可我在啊,我虽然不是名医,但治这种小病还是没问题的。”顿了一顿,这大汉又道:“我知道有一个偏方,专治他这种晕死病,一剂药下去,包管药到病除!”
 大汉们齐声问道:“什么偏方,快说来听听。”
 那大汉用得意洋洋地声音说道:“这个偏方嘛,嘿嘿,就是用混元金斗中的灵丹妙药给他治病,保管是一剂见效,不见效也没关系,再服第二剂。”
 众大汉奇道:“混元金斗中的灵丹妙药?那是什么好药啊?”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混元金斗是啥你们都不知道?那就是马桶啊,灵丹妙药自然就是大粪!咱们用大粪灌这家伙,肯定是一灌就好,百试百灵啊!”
 众大汉们一起放声大笑,都道:“好好,真是个好偏方,咱们这儿别的没有,大粪可多的是。要不要热乎的?老子这就给他拉!”
 莫启哲一听他们这么象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差点儿真的得了什么“晕死病”,心中大骂:“这算是什么狗屁偏方,纯粹是想整死我啊!”
 那美人儿眼见这帮手下捉弄莫启哲,越说越离谱,忍不住也乐了,说道:“好,就用这个偏方,拿马桶来。哼,我看你还醒不醒得过来!”
 大汉们一连串的答应,随着噔噔的脚步声,去拿马桶去了。
 莫启哲心知这些人是看穿了自己的装晕,所以才故意想出这个办法来整治自己,要想叫醒我,也用不着拿大粪来吧,这哪里是治病,简直是要命。大粪灌口,别说是英雄好汉绝不能受这等侮辱,就连他这流氓无赖也消受不起啊!莫启哲深怕大粪灌口,急忙假装呻吟了一声,把身子扭了扭,睁开了两眼,道:“哎呀,我这是在哪儿啊?你们是谁啊?我……我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那群大汉见他不敢继续再装,又“醒”了过来,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那美人儿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时,莫启哲只见人群中一个大汉满脸的惊喜之色,对着众人道:“看,快看哪,你都看到了吧,我就说我的偏方好使,你们这回都信了吧,我也算是个名医了!大当家的,我没吹牛吧,你看,连‘药’都没给他灌下去,只一提到马桶就把他给治好了,我行吧!”
 美人儿嫌他说得肮脏,摇头不语,那些大汉们倒是很捧场,一个劲地夸他也算是个名医了,医术高超无与伦比。莫启哲抬眼仔细观看,想要看看这个缺德带冒烟的大汉到底被他老爸生成了个什么样子。只见这大汉长得人高马大,足有两米多高,浑身上下尽是肌肉,犹如一座肉山,手上青筋暴起,一脸横肉,相貌极其凶恶。莫启哲心道:”就你这德性也能当名医,当个变态鸡奸犯还差不多。”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名大汉吃力地拎着一个超大号的马桶向莫启哲走来,好象里面满满的都是要给他治病的“药”,可能是怕量少了治不好他,所以为他多准备了些。
 那个自认为是名医的大汉道:“大当家的,这人虽然醒了过来,可是神智还有些不清,这说明他的病还没有完全康复,我看我们还是好人做到底,给他服下一剂药吧,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就不好了。”
 美人儿尚未答话,莫启哲可着急了,自己都‘醒’了,这家伙怎么还想灌他啊!他连忙说道:“不必服药不必服药,我现在感觉很好,非常好,不用吃药了,真的不用吃了,你们还是把药留着给别人用吧!”
 那大汉道:“不行,一定要吃,你要是不吃药,就会头疼,一头疼就会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这种病有这种后遗症,我是知道的,以前那些牛呀马呀的……”
 莫启哲急忙打断他的话,这家伙总把自己和动物联系到一块,他道:“不疼不疼,我的头一点事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没忘,真的真的不用吃药了!”
 那大汉突然收起了嘻笑之色,脸色一沉,道:“哼!真的什么都记得吗?要是有什么事忘了怎么办?也好,既然你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答不出来或者答错了,那可就别怪我们再给你灌药了,这可也是为了你好啊!”
 莫启哲一听这话,立知上当,这些人是想用这个法子来逼自己说实话,他们想听什么实话?他妈的,这招可太损了,比单纯的揍人有效多了,大粪作药,真亏他想得出来。莫启哲硬起头皮道:“是是,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回答。”心中却是不解,自己不是落入钱塘江里了吗,怎么会碰上了这些人,难道说是他们救了自己?他们是干什么的,看样子都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而那个美人儿却是他们的头,真是搞不明白他们到底是谁啊!
 可既然他们要让自己说实话,那也很好,本将军一向诚实,十句话里面顶多有一句是假的,有时就只有半句。
 莫启哲脑筋急转,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忽然,他感到了一丝不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又抓不住头绪,他知道这大汉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问自己到底是谁。他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现在只剩下贴身内衣了,衣服是不可能暴露身份的,这些人又是在江中救起的自己,那也就是说,这些人只是怀疑了,还不能肯定自己是谁,不能肯定就好,我到底是谁,就让我给你们慢慢编吧!
 任何人见到莫启哲,要想不受他的骗,唯一的办法就是上来便给他一刀,千万别让他张嘴胡编。任何高手拿刀砍人,就算是武功高到了顶,一刀下去也不见得能砍死几个,可是莫启哲只要一开口,一次可是能侃倒一大片人的,他可是高嘴中的高嘴啊。
 还真让莫启哲猜对了,这些人确实不能肯定他是谁,那大汉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他到底是谁。
 那大汉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落到江里的?投水自尽,看样子不象。”
 莫启哲心道:“你才想自尽呢,我活得不知有多滋润。看这些人都是宋人服饰,要说自己是金国将领,岂不是找死,他们一怒,又不救自己了,让自己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把自己又扔入水中,那可有的玩了。”
 念头及此,嘴上便道:“我是……我是江边一个打渔的……”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不会打渔,要是被这些人看出来了,谎可不好圆,随即改口道:“我是从北方逃难来的难民,想过钱塘江到南边去,搭乘一个打渔的船过江,谁知那渔民见财起意,竟把我的钱财和衣服全抢了去,还把我扔到江里,想要杀人灭口。所幸被各位英雄所救,各位恩人的大恩大德小弟永记在心,如果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只要说一声,小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这番话后,他一副激动得感激涕零的模样,还流下了几滴热泪。
 莫启哲说完这些话后,见这些人一个相信他的都没有,个个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那大汉道:“你骗谁哪?告诉你,现下钱塘江上连一条渔船都没有啦。你不知道临安正在打仗吗?金兵都打进城里去了,为了怕金兵抢了船过江,当官的早把所有的船要么就充公,要么就烧掉。你说的那个渔民,根本就不存在。再说这兵荒马乱的,谁敢出来打渔?”
 莫启哲心道:“如果船都充公或烧掉了,你们这艘船怎么算?难道你们都是当官的,一点都不象。”他道:“就是因为打仗,所以我才着急逃难哪。其实就算是官府烧船,仓促之间哪里烧得干净?渔民要是不打渔,靠什么吃饭?为了养家糊口,就算是风险再大,也得出来,对不对?趁乱抢劫也是平常,对不对?所以我没有说谎,是吧?”
 他每问一句,众大汉便点一点头,尤其是说到“为了养家糊口,就算是风险再大,也得出来”这一句,众大汉中有的人甚至叹了口气,脸上怀疑的神色大减,想来莫启哲的一番话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莫启哲心道:“看来这些人有不少是穷苦人出身啊,要不然为什么对于穷人的事这么关心。”
 这个装名医的大汉也是叹了口气,问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是谁,那里人氏?”
 莫启哲道:“我是汴梁人氏,家园被金……金兵占了,所以逃难到临安来,可没成想临安又被占了。唉,真是祸不单行,我的财物又被抢光了,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活。那个抢我的渔民还说让我到江里自己抓鱼吃,保准饿不死我,他……他,唉。”要想让别人相信谎话,细节方面便要说得活灵活现才行,他这时就故意把自己说得可怜,而且他现在确实是身无分文嘛,也不能全算是瞎编。
 那大汉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汴梁人,口音不象,那你怎么称呼啊?问了你半天,你怎么一句都没提到你叫什么,别人可都是见面就说自己的姓名的,你这个样子,可是大违常理啊!”
 莫启哲脸上一绿,心想:“要坏事,想混过去都不行。我该说我是谁?说叫莫启哲,那他们还不得把我撕了,那可不爽!”他道:“我姓赵,名香宁,敢问众位英雄如何称呼?”
 那大汉道:“赵香宁?还是赵湘宁?这名字倒好听,我们都是渔民,就象你刚才说的那样,是为了养家糊口出来混口饭吃的,在钱塘江上发现了你,把你救了上船。你被渔民抢了财物,又被渔民救了性命,两不相欠,以后再见到渔民可不许为难他们,明白了吗?”
 莫启哲点了点头,心道:“就凭你称渔民为他们,而不称我们,就知你不是真的渔民。”
 那大汉又道:“不过你这小白脸可真是没有好心眼,一见到我们大当家的,竟敢……竟敢,你这个王八蛋,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你也太不成话了吧?你还不快点磕头陪罪,恳求大当家的原谅,是不是脑袋还没清醒,要不要我们给你灌点药?”
 莫启哲一听,连忙挣扎着爬起来,给那个美人儿跪下,心想:“敢受老子一拜的人天下可没几个,不过也罢,谁让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又是个美女,给美女磕头,这个……这个只是一般丢人。”他跪下后,给那美人儿磕了一个头,道:“我刚才冒犯了姑娘,请你原谅,我确实是无心的。”
 那美人儿哼了一声,道:“好吧,就算你是无心的,可你刚才说把我当成了你的……你的,哼,我跟她长得很象吗?”那美女显然是对自己的相貌深有信心,不相信世上有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莫启哲心中一笑,这美人儿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天仙般的美女,要是跟香宁公主比起来,还真是分不出谁更好看一点。莫启哲道:“不,你跟她长得并不相象,只是我心中一直思念着她,所以才把姑娘当成了她。”
 那美人儿道:“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她好看?”这话一出口,不但莫启哲一咧嘴,就连她手下的那些大汉也都是大皱眉头,都想:“这是什么时候啊,还有心情谈论相貌。”莫启哲更是从这一句话里就听明白了,这美人儿之所以能做这些大汉的首领,必不是因为她的本领高强,而是凭的身份特殊,识少历浅,好骗的很。
 莫启哲道:“姑娘这可是明知故问了,我那口子长得可比姑娘差得远了。”他不愿说香宁公主长得不如她,可又不敢得罪这个美人儿,所以话说得不清不楚,让人听起来好象是在夸这个美人儿,但这句话可没说明是好看得差得远了,还是难看得差得远了。
 这美人儿没听出他这话的毛病,还以为是自己长得好看呢,她舒了一口气,道:“好吧,既是这样,你下次可要注意了,不要再认错人。否则,哼,这就是你的榜样!”说着,她抽出身边一个大汉腰中的佩刀,左手食指在刀身上一弹,“啪”的一声脆响,那刀应声而断,吓得莫启哲一缩头,乖乖的,这美人儿是个武林高手啊,刚才打自己看来还是手下留情了。
 美人儿道:“别跪着了,起来吧。等船一回到大陆,就送你走。”
 莫启哲听她不再追究,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一条非常大的海船上。这船好大啊,航行得又稳,真是好船。他此时更肯定了刚才的想法,这些人定然不是渔民,很有可能是海盗,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他抖了抖发皱的衣服,站了起来,他这一抖衣服不要紧,怀中突有一物掉了下来,正是香宁公主送他的玉佩。这是香宁公主之物,他自然是贴身收藏,因为落水时他脱掉了外边的铁甲,所以现在只有内衣了,这时口袋翻转,玉佩就掉了出来。莫启哲见它没丢,心中欢喜,伸手便把玉佩拾了起来,谁知手上一疼,那玉佩竟被美人儿一把抢了过去。
 莫启哲忙道:“那是小人妻子之物,姑娘拿去做什么?”
 美人儿脸色大变,怒哼了一声,她身边的众大汉也是一齐大怒,复又翻脸,两人上前把莫启哲又按倒在地上。
 美人儿怒道:“说,这玉佩你是从哪里偷来的,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扒了你的皮!”这话说得又凶又狠。
 莫启哲大惊,道:“这确是我妻子给我的东西啊,不是偷的。”
 美人儿道:“还想骗我,这是宋国皇室的信物,只有王子公主才有,你当我们不认得吗?”
 那个装名医的大汉也道:“我看你也不象是好人,嘴一张尽是假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有这玉佩?”
 莫启哲心中惊骇难以形容,这些人竟然认得皇家信物,他们可不是一般人啊!难道他们是赵构身边的侍卫什么的?他摇头道:“怎么是我偷的呢?它……”
 话还没说完,那美人儿急道:“哼,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量你也不肯说实话。兄弟们,用他做诱饵。”
 莫启哲听她说要拿自己做诱饵,感到莫名其妙,做什么诱饵?她要干什么?要玩美男计吗,想引谁上钩,没想到自己还有当小白脸的潜质!不会是想钓美人鱼吧,自己好象也没那么帅啊。
 那群大汉对美人儿的话是言听计从,一听她发下这个命令,立刻动手,把莫启哲从甲板上提了起来,用绳索把他五花大绑,然后吊到了一根大木棍上。
 这时莫启哲猛然发现这船并不是一般的海盗船,而是一艘超级战船,因为船的两侧护栏太高,他刚才又是倒在甲板上,所以没发现它的武力超群。这艘巨大的铁甲船,有五根粗大的桅杆,以白布为帆,在桅杆的最顶端升着一面白色锦旗,上面绣着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在海风中轻轻飘动。船的两舷装有铁钩重锤,火箭长矛应有尽有,他虽然在领兵南下时也坐过几次船,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战舰,而且是一条在海上作战的大舰艇。
 莫启哲心道:“我的妈呀,我不是在钱塘江落的水吗?怎么跑到海上来了?啊,我知道了,这艘船是在江中救的我,然后又进入了大海,那我到底晕了多久啊!这里离临安可不近哪,我的兵还在那里呢,这可怎么办?”
 那群大汉把他吊到了一根横着的大木棍上,这根大木棍架在一个铁铸的桩上,而桩底下有个轴,大木棍象个杠杆一样,既可上下翘动,又可水平转动,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莫启哲抬头瞧了瞧头上的蓝天白云,低下头又看了看那美人儿的娇颜丽色,只见她正冲着自己怒目而视,好象心中对自己有多大仇恨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自己非礼她,她都没用这种仇恨的眼光自己,怎么一见到玉佩竟变化这么大?他忽又想到当初香宁公主把玉佩交给他时,是想在危难当头救自己一命,免得打了败仗后被宋将擒住杀头,这下可好,救命之宝却成了索命之符。
 美人儿对着一个粗犷的大汉做了一个眼色,那大汉马上指挥大家转动那个轴,“嘎嘎”一阵轻响,那根横着的大木棍摇摇晃晃地水平转动了起来,把莫启哲一直转出了大船,转到了海面上。这根大木棍就象是一根鱼杆似地顺出了船舷,而莫启哲现在的样子就象是鱼线上的一个鱼饵,他现在才明白美人儿的那句话“用他作诱饵。”原来真是让他成了一个诱饵,可惜不是钓美人鱼,莫启哲很肯定海中是没有那玩意的。
 那个装名医的大汉走到了船舷边,他手里提着一只活鸡,用力一拧,把鸡头拧了下来,鸡血尽数流入了海中,他冲莫启哲笑笑,道:“本该用你的血,不过你要是失血过多死了,咱们可就没看头儿了。”
 莫启哲心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这话什么意思,这些人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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