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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宋】第78章 三国罢兵  


【2021-01-20】 狗吐文学】


【猎宋】第78章 三国罢兵  

 两人又恢复了一副“友好”的表情,一起走出大帐。帐外两军将领都不知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各自刀剑出鞘,分成两队,互相叫骂恐吓。
 莫启哲还未出帐门,便听到木合它尔骂道:“金兀术,我昨天在燕京城里看到了你的奶奶,和她聊了半宿,甚感投缘,我便做了你的后爷爷。你奶奶让我给你捎个信,说你不听话,该打屁股,就让我这个当爷爷的替她打,你快快脱下裤子,把屁股撅过来!”
 金兀术一言不发,不和骠骑流氓争那口舌上的便宜。杨再兴却接口道:“你不要胡说,金兀术的奶奶我认得,不是昨晚和你睡的那个,那是兀术老兄的姨奶奶!木兄,我可真服了你了,那么老的骨头你都去啃,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木合它尔道:“哼,我知道你这是在嫉妒我,你看我做了兀术孩儿的爷爷,心里不服气,便想挑拨我和他奶奶的关系,你好乘虚而入,也享受做爷爷的快乐!我识破了你的伎俩,绝不上当!”
 金兵则骂不绝口,从口头上给金兀术报仇。见莫启哲和完颜昌走出了大帐,两方这才停止对骂,退了下去。
 莫启哲对木合它尔斥责道:“古人云:睡了为睡了,没睡为没睡,是睡也!你睡了个女人,到底是金兀术元帅的奶奶还是姨奶奶,都没搞清楚,就要当人家的爷爷,这象话吗?给我闭嘴!”他转头又对金兀术道:“副元帅别见怪,他们都是些粗人,饭桶一类的货色,睡了谁都搞不清。你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要派几个明白人去查查这事,一定要搞清楚,那个被睡的女人,到底是你的奶奶还是姨奶奶,等一得到准确消息,必第一时间通知你,切记,你不可只听别人信口胡说,便乱认爷爷!”
 金兀术气得腮帮子都疼,手按刀柄,向前走了一步,向莫启哲怒目而视。
 莫启哲立即转头问完颜昌道:“恩相,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将领好象要砍我,真没规矩,要不要我替你教训一下他?”
 完颜昌摆了摆手,他知道这是骠骑兵在故意找茬,这时候他不想节外生枝,只好叫金兀术忍下这口气,以后再说。他向城上望去,对莫启哲道:“今天城上很热闹啊!都元帅是不是把所有的士兵都集中到城墙上去啦,也不怕把墙踩塌!”
 “他们是在保护小皇帝呢!皇帝嘛,天底下能有几个,咱们金国虽然很大,可这样的人物也只有一个而已,自然要全力保护啦!”

 莫启哲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恩相说得太对了,简直就是天下太平的秘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皇帝只能有一个,谁先登基,就是谁,老百姓也会拥戴他的!”
 “你既然知道是这样的,为什么还要另立别的皇孙为帝,你难道不知我早已经立了完颜迪古乃为帝吗?”完颜昌有点儿不明白了,莫启哲造反打的就是另立小皇帝的旗号,可照刚才他那种说法,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推翻了他做为反叛的最强有力的借口了吗?
 莫启哲摇头道:“恩相误会了,小将什么时候立过别的皇孙为帝啦?绝无此事,恩相不要道听途说,冤枉小将!”


 “啊?!”完颜昌大吃一惊,他茫然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金国将领,只见将领们也是张大了嘴合不拢,都听不明白莫启哲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启哲道:“绝没这回事,完全是假的,高丽国王的国书是假的,是坏人替他写的!如果各位不信,那请恩相修书一封给高丽,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写份真的国书送来,说大金国唯一的皇帝,就是城头上的那位皇帝!”说着他用手指了指完颜亮。
 金国的其他将军还想说什么,却被完颜昌挥手阻止住了。完颜昌当然不会相信莫启哲的鬼话,可他心里却明白,莫启哲这是让步啦,内战以金国立完颜亮为帝而告终,他胜利了!
 完颜昌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真正的笑容,他道:“都元帅识得大体,很好!既然你承认当今皇上是唯一的,那么以前一切都是误会了!不要再提了!”
 顿了顿,完颜昌心道:“莫启哲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肯定是有目地的,与其让他一点点的提出,不如我大方些,干脆一次封他个够,免得再惹气生!”他又道:“皇上幼小,可他也懂得拥立之功,都元帅为国为民操劳得很,理当有所封赏。这样吧,我代皇上封都元帅为关中王,山海关以南的土地,尽数封与都元帅,你谢恩吧!”
 莫启哲立即跪下,先向城上磕了个头,高喊谢恩,然后又给完颜昌磕头,谢他慷慨大方之恩!最后,他才站起身,向金国和骠骑军两方士兵扯开喉咙叫道:“恩相代皇上封我为关中王啦,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骠骑军将士齐声欢呼,他们也在庆祝内战胜利,谁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地盘归谁。
 完颜昌笑道:“都元帅,咱们还是回帐里吧,谈谈治理国家的事!”莫启哲摇头道:“恩相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咱们还是先谈吧,不把事情敲定,我岂能休息!”
 “好!不过下面的事情,要让韩企先参与,恩相不累,我可累坏了,要休息休息!”也不管完颜昌答不答应,莫启哲冲城上的韩企先一招手,韩企先立即出城,赶到了大帐。
 重又进帐,莫启哲不再夸夸其谈地说他家那点儿破事,他一言不发,只在一旁听着韩企先和完颜昌两人针锋相对地谈判。
 谈了好久,才初步达成了妥协,骠骑军继承了以前辽国的所有土地和权力。
 金国的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可现在不远处还有一支西夏军呢,这支军队人数说多不多,说少可也不少。拓跋道顺的军队打了这么多次的败仗,可还剩下了十七八万人,说什么都不肯一齐阵亡,真是让人替他们着急!
 莫启哲转眼珠转得都疼了,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实在没招了,只好叫人把李佑仁带来。虽然李佑仁始终没见过香宁公主,可莫启哲一想起他是自己心头肉的“合法未婚夫”,心里就不痛快之极,多少次想整死了他,如果李佑仁有一点儿刚,肯定活不到今天,可偏偏他废物到顶,一点儿刚都没有,所以莫启哲一直没舍得杀他,敌国的皇位继承人越废物才越好,如果换了一个有刚的,那莫启哲可就有难了!
 不多时,李佑仁被带了上来,只见他佝偻着腰,容色憔悴,衣衫破烂,想来因为莫启哲没有特意吩咐好好对他,骠骑兵便谁也没把他当回事,以至于让西夏的太子爷这般难过。
 身后的骠骑兵一用力,把李佑仁按倒在地上,强迫他给莫启哲磕头。莫启哲看他凄惨,也不忍为难,摇了摇头,示意骠骑兵别虐待他。
 莫启哲道:“肉人兄,在小弟这里过得一向可好?”
 李佑仁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了,长期被囚的生活早把他的棱角磨平了,一听莫启哲问他,便答道:“过得好,多谢都元帅记挂!”
 “哦,我还以为你过得不好呢,怕你受了委屈,所以想放你回西夏去!可你竟然说过得好,那看来只好再多留你一些日子了!”
 李佑仁苦笑道:“都元帅见笑了,你要我做什么,敬请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效劳!”
 “是嘛!那我要你自杀,你现在就死给我看吧!”
 “都元帅,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听说你们金国的仗都打完了,你就放我回国吧!”
 “嘿嘿,开个玩笑而已,我哪能让肉人兄死呢!来人啊,给太子殿下看座上茶!”
 李佑仁听得心头一震,莫启哲对自己的称呼变了,竟叫起太子殿下,看来我回国有望啊!
 骠骑亲兵一见莫启哲对李佑仁改颜相待,他们对肉人兄的态度立即也改观,搬过一把椅子给他坐,奉上了一杯好茶,还端来四盘果品点心放在李佑仁的桌前。
 李佑仁唯唯诺诺地坐下,看着眼前的茶点,咽了口唾沫,没敢动。莫启哲笑了笑,端起茶杯,道:“太子殿下,请用,这是雨前茶,只不过不是新货,对付着喝吧,你可别见笑!”
 李佑仁一见莫启哲让客,这才敢端起杯来喝茶,热气腾腾的茶水一入口,他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心道:“舌头啊舌头,我真是对不起你,本来以为这辈子就算是完了,可没想到今日又喝到这般好茶,趁着有的喝,你就多喝几口吧!”他一口气把茶喝尽,不似品茶,倒象是喝白开水。这茶是去年的,已不算是上好,可李佑仁却如饮醍醐,似喝琼浆。他吁了口长气,只感到说不出的快美舒畅,放下茶杯,又拿起桌上的果品点心,大口咀嚼,吃得上气不接下气,噎得直打嗝。
 莫启哲笑道:“慢点儿慢点儿,这东西有的是,太子殿下如果喜欢,让厨房多多准备便是,用不着这么个吃法!”他心道:“乖乖的,我手下那帮爷们儿到底是怎么对他的啊,竟让这位锦衣玉食的太子饿成这个样子,愣把普通茶点当成珍馐美味,让老子今日终于领教到什么叫狼吞虎咽了!”
 李佑仁这些日子可真是受了不少苦,骠骑军虽然对待人质一向不错,但那是相对而言,别的军队在断粮和遇到因难的时候,最先遭难的都是俘虏,没吃没喝,没有冬衣,骠骑军倒是在这方面没缺了李佑仁的,既没饿死他,也没冻死他。可要象对待赵构那样对待他,也是不现实的,毕竟他跟莫启哲没什么亲戚关系,谁也不会把他当成大爷般的照顾。因为从小吃惯了好东西,一旦吃起平常食物,李佑仁当然受不了,这也算是从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
 莫启哲对亲兵道:“太子殿下喜欢这口,你们还不多多奉上。”转头又问李佑仁道:“太子殿下,吃这些也吃不饱啊,这样吧,我叫手下给你下碗面如何?”
 李佑仁这时也没什么自尊了,一听莫启哲肯赏饭,赶忙点头,他每天只有两个冷馒头,都好久没吃到热汤面了,想吃点有油水的东西,都快想疯了。
 莫启哲冲亲兵一点头,亲兵立即走出,去给李佑仁端饭了。不一会儿,韩企先进来了,亲手端来了三碗大肉面,热气腾腾,面上加了不少香油。面还没进嘴,李佑仁口水就淌出来了。
 韩企先把一碗面放在李佑仁面前,另外两碗他和莫启哲分了,可两人却谁也没动筷,其实这两碗还是给李佑仁准备的,但却不能一起给他,要让他开口向两人要才成。他们坐在一旁陪吃,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李佑仁稀里呼噜地吃得满头是汗。
 李佑仁把一碗大肉面吃了个碗底朝天,放下了碗筷,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莫启哲,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面碗,嘴唇张了张,却没敢说话。
 莫启哲端起了碗,用嘴吹了吹,道:“这面太热,晾了一段时间,现在吃正好,太子要不要再来一碗?”
 李佑仁急忙点头,道:“谢谢,谢谢!”
 韩企先笑道:“竟劳动都元帅给太子吹面,太子殿下好大的面子啊!那连我这碗也一起献给太子吧!”说着他把莫启哲和自己的两碗面都端到了李佑仁的桌上。
 李佑仁提筷便吃,端起碗来呼噜呼噜的喝汤。莫启哲和韩企先相视一笑,三碗面而已,就让这位太子爷威风扫地,看来饥饿真是能让人低头的第一利器啊!
 韩企先心想:“这说明李佑仁不是绝决之人,古人说不食嗟来之食,他为吃一顿饭,就肯把太子的头低下,可见他是个不把投降当回事的人,都元帅的计策成了!”
 莫启哲倒不是这么想的,要是换成他自己,他也必定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等吃饱喝足,再翻脸不迟。所以他并没小看了李佑仁,心里正打算着要怎样才能让李佑仁乖乖的听话!
 好不容易等他解决了肚皮问题,莫启哲这才说道:“太子殿下,我倒是很想送你回国,可现在却有一件事不好办啊,我要是一送你回去,你们国家的人会不高兴,说不定反倒害了你的性命!”
 李佑仁忙道:“怎么会呢,都元帅要是肯放我回国,我国臣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了我?”
 “是吗,都会很高兴吗?那拓跋道顺也会很开心啦!既然太子这么说,那我就送你回去好了,我也不用直接送你回国,就先送到拓跋道顺的军队里好了,他们就驻在离燕京不远之处!”莫启哲今天倒好说话得很,一改常态,不再刁难,李佑仁说愿意回去,他马上就答应了。
 李佑仁一听是送到拓跋道顺的手中,脸色登时就变了,他之所以被莫启哲抓住,又受了这许多苦,全是因为当初拓跋道顺放弃了他,一切苦难由此而起。如果莫启哲把他送到这位元帅的手里,那拓跋道顺为了让他在回国之后无法报复,必会在途中就害死了他,这岂不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
 再也不敢和莫启哲平起平坐,李佑仁卟咚一声,就给莫启哲跪下了,哭道:“请都元帅救我,万不可把我交到拓跋老贼的手中!”
 莫启哲脸上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道:“怎么太子殿下和拓跋元帅有什么误会吗?我早听说二位有些不愉快,没想到竟是真的!太子殿下万不可和朝中领兵大将产生误会,那对你日后登基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李佑仁哭道:“绝非小小误会,我叫拓跋道顺为老贼,是原因的!他明知吴乞买想杀我,还把我交给了那个暴君。吴乞买总是想杀我,可一直没腾出手来,直到……直到都元帅把我解救出来,我才安全了!”他不敢说莫启哲抓他,只好把吴乞买说成是暴君,把责任都推到死人的身上去,反正吴乞买确实有过杀他的念头,这么说也不算是愧对良心。
 莫启哲点头道:“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可拓跋老贼这样做,岂不是要绝了西夏的皇嗣,你们国家以后不是就没有皇帝了吗?”说着,他起身把李佑仁扶了起来。
 李佑仁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都元帅有所不知,我父皇有众多皇子,我只不过是长子而已,母亲家族又无势力,父皇虽然喜欢我,可朝中大臣却都在另寻新太子,他们要是把别的皇子拥上太子之位,等以后新君登基,他们这拥立之功可不小啊,自然也就可以把持朝政,呼风唤雨了!”
 “原来如此!看来生在皇家也是烦恼颇多啊,要是母亲家族没有势力,这太子之位也是难以坐牢!”莫启哲点头道:“我明白了,拓跋道顺支持的是二皇子,对不对?他想把你推翻,扶你弟弟上台!”
 韩企先在一旁插口道:“拓跋道顺现在就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可他还想着以后要有更大的权力,这就证明他想做司马懿,控制住国家,等时机成熟他就篡位,或者是让他的后代做皇帝,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莫启哲还未等接着挑拨,却听李佑仁道:“拓跋老贼倒是不会拥立二皇子的,他哪个皇子都不喜欢,说我们没有先祖之风!”
 “哦,原来他不掺和这种事啊!”莫启哲只愣了一下,便又来话了,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了,好毒辣啊!”
 李佑仁吓了一跳,问道:“有什么毒辣的想法?”
 “他是想立一个还没出生的皇子做太子!”
 “啊?还没出生的皇子?可既然还没出生,怎么会被立为太子呢?”莫启哲的话太深奥,李佑仁听不懂。
 莫启哲道:“你想啊,你们这些长成的皇子,大多都已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也都有不少支持自己的人,对吧?”
 “对啊,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势力,他们合在一起,在父皇面前说我的坏话,想把我扳倒!”
 “可还没出生的皇子是没有党羽的,如果拓跋道顺从小培养感情,那么这个皇子必会把他当成心腹,而如果他助皇子登上皇位,那岂不是变成了他一人独揽朝纲,这可比同其他人一起分享权力要好得多啊!再说你父皇身体康健,恐怕一时之间还不能驾鹤西游,所以他现在要找个怀孕的皇妃,以便为日后篡位做准备也是来得及的!”
 韩企先道:“有可能他会把已经怀有身孕的美貌女子送进宫去,生下的孩子其实是他的后代,这也是篡位的一种方法,历史上屡见不鲜!可他要想让自己的儿子登基,就要先把其他皇子都害死,太子殿下当然就是第一个啦!”
 “不错,拓跋道顺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不就是要害死太子吗,事实就在眼前,太子不可不信!”
 李佑仁虽然草包,可这种明显挑拨离间的话,他还是不会信的。可他现在急需一个借口,以消除他带给西夏的危机!他现在与莫启哲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李佑仁道:“不错,正是如此,我原本还不明白拓跋老贼为什么一定要发兵金国,和都元帅你做对,现在经都元帅一番指点,这才茅塞顿开,原来他是想借此机会害死我啊,以达到他篡位的目地!”
 莫启哲点了点头,道:“太子聪明,举一反三,我刚刚还在猜想,贵国参与我大金内战,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想来想去,我认为你们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啊!可现在一听太子解说,我明白了,原来拓跋老贼是想要假我……假完颜昌之手杀了你呀!真是卑鄙无耻之极,连这种下流招术他都想得出来,简直就是……就是……这样吧,他这么下贱,都是他老爸的错,而他老爸则是他奶奶教坏的,所以让我们来一起鄙视他的奶奶!等太子回国后,如果见到了拓跋老奶,你替我往她脸上吐口唾沫!”
 李佑仁道:“愿为都元帅效劳,虽然他奶奶已死,我也定要赶到她坟前吐她!”他听莫启哲说了一堆废话,可里面却夹了一句至关重要的,就是莫启哲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拓跋道顺身上去了,这说明骠骑军和西夏要停战了!
 李佑仁自认现在和莫启哲也能算上是哥们儿了,回国之后,他大可把发兵入金说成是拓跋道顺的主意,而开战失利后,却是在自己的竭力周旋之下,莫启哲才停战的,他立了调停之功,想必太子之位又可以坐稳!想到这儿,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莫启哲又道:“我倒是很想助太子一臂之力,可就是不知从何着手!要不然这样吧,我回到汴梁之后,发兵三十万,护送太子回国,顺便请你父皇退位,做个太上皇什么的,好好享受一下后半生,然后再由我扶太子登基,君临天下,你看如何啊?”
 “不不……不必了,多谢都元帅好意,只要父皇不废我,我称帝是早晚的事,就不用麻烦都元帅了!”李佑仁一听莫启哲要发兵西夏,脸都绿了,莫流氓几时发过善心,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自已兄弟,不用客气!”
 “不是客气,是真不用了!”李佑仁只感到大汗淋漓,坐如针毡,深怕莫启哲好人做到底,亲自送自己回国。
 莫启哲道:“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当太子也是一样,就是不知太子在朝中有何过硬靠山啊,有哪些大臣是支持你的?”
 李佑仁神色黯了下来,他要是真有权臣撑腰,太子之位又岂能摇摇欲坠?
 见他不说话,莫启哲又问:“那你母亲家族呢?可否对你忠心不二?”
 李佑仁更难受了,他的母亲倒是名门之后,当然不是名门也做不了皇后,她是西夏有名的望族没藏氏之女。
 没藏氏在西夏可是大大有名,曾有一位太后是毅宗的生母,毅宗是因为原来的皇太子杀了李元昊,而朝臣又杀了太子才得以即位的,登基时才一岁,由没藏太后听政,把持朝政,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藏氏就是因为太有权了,所以在日后的斗争中才成了靶子,大臣们想方设法地毁了这个家族,到了李佑仁这代,没藏氏只是空有其名罢了。
 而在西夏的皇帝中,毅宗李谅祚一岁即位,惠宗李秉常八岁即位,李佑仁的父亲即位时也只有三岁,都是幼时由母系家族的人执政,这才能保住皇位,所以在西夏的皇子中,能有个好妈,比什么都重要!偏偏不巧的是,李佑仁缺的就是这个,以至于其他皇子窥视太子之位。
 见李佑仁还不说话,莫启哲道:“那就是说在西夏国中,没人支持太子啦,想必太子殿下能成为皇储,只是因为是长子的关系了!”
 李佑仁低下了头,事实如此,他也无话可说。
 莫启哲笑道:“太子不必担心,母亲家族没办法帮你,不还有妻子的家族嘛!只要你娶个家族势力大的女人做太子妃,不就得了!”
 李佑仁道:“本来是这样想的,不过……”他不敢往下说了,他的未婚妻香宁公主被莫启哲给占了,两人结仇正是为此,他哪还敢虎口拔牙,说些让莫启哲发怒的话呢。
 “呵呵,你回去之后再娶不就成了,或者说你娶一个和大金国关系密切的女子为妻,放心,只要你的妻子和我大金有一点关系,我就会帮你的,要兵有兵,要粮有粮!”
 李佑仁道:“那好吧,我国中和大金关系好的家族有不少,我回去后就选一个做为妻族!可都元帅这样帮我,是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聪明,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莫启哲道:“汴梁人满为患,我想让一部分百姓迁到贵国去住,以减少人口压力,太子不会不答应吧?他们中有些人很会读书,要是想当个官什么的,太子不会不帮忙吧?啊,哈哈!”
 李佑仁顿时摇头,这可不行,你这还是在入侵啊,只不过换了个方法而已,你派去的人肯定是卧底!
 “不答应,那也没什么。来人啊,送太子到拓跋元帅那里去!”莫启哲一言不和,立马翻脸!
 “好好,我答应了,只要我登上了皇位,随都元帅派多少人去我国做官!”李佑仁软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口说无凭,请立字为证!来人啊,笔墨伺……这种事情还是歃血为盟比较正式,对不对啊?”
 李佑仁一咬牙,成,立字就立字,如果现在不听莫启哲的,家都回不了,还谈什么登上皇位!他咬破食指,在韩企先递来的一副白绫上写下了血书!
 待他写完,莫启哲拍了拍手,温熙应声而入,她收好血书,又拿出一个药瓶,放在了桌上,这才退出。
 莫启哲心道:“有了血书,不怕你不听话,要是你敢起刺,只要把它往你父皇那里一送,这便是通敌卖国的大罪,你不但当不成太子,脑袋恐怕也得搬家。”
 韩企先拿起药瓶,笑道:“拓跋道顺罪形未昭,就算回国之后太子殿下把他的诡计说给你父皇听,你父皇也不一定信,所以……”
 “所以,请都元帅帮忙,帮我把他先杀了吧!”李佑仁狠了狠心,说出了恶毒之话。
 莫启哲和韩企先对视一眼,真狠哪,为了保住太子的位子,连领兵大将都要害死,这可是你先开的口,出了事别怪我们!
 韩企先摇头道:“不,你应该和他搞好关系,你不是说还有很多皇子要和你抢位子吗,拓跋老贼又是想害死所有的皇子,那何不借他之手,除去其他政敌呢?你平常只要小心些不就行了!”
 李佑仁却道:“可他要是不死,我压根就不能活着回到西夏!”诬陷拓跋道顺的话是他自己说的,当然不会当真。什么除去政敌云云,更是无影之事,还是在回国之前弄死了元帅才好,免得他去向父皇乱说话!
 “此言差矣,你们还是和解吧,只有君臣和睦,才对国家好啊!我这也是为了让你能在日后顺利登基着想!”莫启哲假惺惺地道。
 “可是,我肯同他和好,他却不一定肯啊!”
 “没关系,太子请收下这瓶伤药,听说拓跋元帅受了伤,我们送你回到军队后,你主动和他说些好话,给他上些伤药,他不会不感激你的,至于一些小小误会自然也就化解开了!”说着韩企先把药瓶递给了李佑仁。
 李佑仁哭丧着脸道:“那你们还是要送我去拓跋老贼那里啊,那不是送我去死吗?”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说不定你还会控制住这支军队呢!哈哈,当然,这就要看你会不会把握时机了,不过我是相信你的!”莫启哲不再说话,挥手叫人准备衣服用具,要送李佑仁回去。
 李佑仁这回又不想走了,留在这里好歹还能活命,可一回到军队,他没准儿立即就得被害死啊!他不想走,韩企先却连推带拥,把他送出了门。
 刚出门口,韩企先忽然想起一事,对李佑仁道:“对了,太子殿下,刚才都元帅忘说了一件事,我也差点没想起来,好在现在说还来得及,告诉你一声,免得出人命!”
 李佑仁吓得一哆嗦,什么要出人命,莫启哲是不是想要杀我?他问道:“什么事啊?”
 韩企先一指他手中的药瓶,说道:“是关于这药的,这是最好的刀伤药,奇效无比,可说是生肌止痛。但太子也知道,是药就有三分毒……”
 “这是毒药?”
 “不不不,这绝不是毒药,无论什么医生也检查不出它是毒药的!”韩企先微笑着说道:“但它的配方很独特,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忌海鲜,其实也不用海鲜,就算是江里的鱼也不行,如果在用药的阶段,病人吃了一丁点儿的腥物,那这药就立成巨毒,但它不是在伤口处发作,而是走的咽喉,病人会喉咙肿大,喘不过气来,最终死掉。所以说你给拓跋元帅用了这药后,千万不要让他吃鱼,切记切记!”
 李佑仁听得心头突突直跳,握紧了手中的药瓶,道:“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让元帅吃鱼的!”
 “那就好,恭送太子回营,你一路走好!”韩企先拱手告别。
 骠骑兵给李佑仁准备了一身亮闪闪的盔甲,又给他牵过一匹高头大马,还派了三千甲士护送他。这三千甲士推了成车的军粮,现在送西夏任何礼物,都不如送粮食,那帮士兵早就饿得快吃人了,要是送他们些军粮,李佑仁在军队中的地位便会突飞猛长,称其为救世太子也不过!
 李佑仁骑着骏马,向西夏兵营走去,他向后看了一眼那长长的队伍,不出所料,其中有一辆大车上装满了新鲜的开江活鱼,养在水缸之中,莫启哲深怕鱼死了不新鲜,竟不嫌麻烦地连缸都让士兵推来,他还真有心啊!
 路过金营的时候,李佑仁低下了头,他害怕金兵们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仇恨。金兵们都认为这次战争里最可恨的就是李佑仁,要不是他发神经,先带着军队进入金国,蒙古战争能拖那么长的时间吗,金国又何至于失败!只是已经与莫启哲议和,这口气不能向骠骑军撒,只好转移目标,恨起李佑仁来。
 完颜昌也知道了莫启哲放李佑仁回国之事,他没有出来观看,只是在帐中叹了一口气,莫启哲不肯上当,真是无可奈何,金兀术则一言不发,心里打算着日后定要报仇,绝不能便宜了莫启哲和李佑仁这一狼一狈。
 李佑仁的卫队慢慢的开到了西夏军营前,只见营中士兵到处乱跑,号手已经开始吹号了,拓跋道顺亲自上马,指挥军队布阵,准备战斗。
 拓跋道顺知道金国两方已经议和,现在的金国已是敌国了,西夏军要不是人无粮马无草,他早就带着军队回国了,哪能在这险地待得太久。拓跋道顺这时正想着是要打劫金国百姓,就地取粮呢,还是跟莫启哲乞和,求他放西夏军回去呢?正为怎么回国犯愁呢,却听卫兵来报,骠骑军有一队人马,正在向这里行军。拓跋道顺大吃一惊,该来的终于来了,莫启哲终是不肯放过我!
 整军出营,却见骠骑军领头那人竟是失踪很久的太子李佑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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