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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宋】第五十一章 女娶男嫁  


【2021-01-20】 狗吐文学】


【猎宋】第五十一章 女娶男嫁  

 莫启哲站在地上手足无措,他倒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混蛋,平常就算看到长得丑点的女孩子,他也不会口出恶言的侮辱,可现在这事实在来得太突然。试想,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突然被人迷倒后抓住,醒过来后又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大案子上,又来了一个丑女要和自己生孩子,这种事情换了谁,谁也受不了!
 莫启哲硬着头皮道:“你一定是误会了,我真的不是什么太子状元,我是不会和你洞房的!我……我这是为了你好,免得日后你发现嫁错了人后悔,后悔药可没处买去!”
 女孩儿一听他没完没了的在地上磨蹭,心中生气,猛地把头上的破羊皮扯了下来,从案子上坐直了上身,她这个动作做得太快,吓得莫启哲赶忙夹紧双腿,两手严严实实地按住他那“坚决不肯做坏事,以免误人终生的地方”,他怕春光外泄,以至于让这女妖怪色心大起,把自己按倒在杀羊案上,进行“淫辱”。
 女孩儿心思单纯,没莫启哲那么多“成人想法”,她只是道:“族长说了,如果我不能让你留下个种来,他就要把我当成是明年开春祭神用的供品,架起柴堆把我给烧了!要不然我犯得着让你糟蹋我吗,你以为你是皇太子就了不起呀,在我眼里你都没一只羊羔值钱!”
 莫启哲听她口口声声地叫什么皇太子,难道说他们把老子当成是那个李佑仁啦!不会吧,老子这么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竟会被人当成是那头烂大蒜,他妈的,这简直是对老子最大的侮辱!
 他道:“你要嫁的人是皇太子,对不对?”
 女孩儿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这不是废话嘛,你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
 莫启哲接着道:“所以你孩子的爸爸也一定是皇太子啦,对不对?”
 女孩儿大感不耐烦,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话啊,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到床上来说不行吗?”
 “不行,有些话是一定要在上床之前说清楚的!”莫启哲郑重其事地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皇太子李佑仁,所以我既不是你要嫁的人,也不可能是你孩子的爸爸,明白了吧?这就是我要说的!”一连串的说完了这些话,莫启哲长舒了一口气,误会澄清了,这回该不会非要和我洞房了吧!
 然而,可能是他平常说的谎话太多了,上得山多终遇虎,河边散步湿了鞋,他今天终于遭到了报应,一脚踢到了女孩儿这块铁板上!这女孩儿可不象其他人一样,三言两语就能被莫启哲侃晕,她是油盐不进,啥话不信,认准了道,一条路跑到底!她就认准了莫启哲是自己老公了,两人今天非要洞房不可,就算莫启哲说啥也不好使,这孩子他们是一定要生出来的了!
 这女孩儿怒道:“你推三阻四的不肯和我洞房,是不是想害死我啊?哼,我活不成,我也不让你活!”她又拿起了那把解骨尖刀,作势下地,嘴里还说着呢:“我杀了你,然后自杀,咱们去阴间做夫妻吧!下辈子我做男人,你做女人,你要我娶你,我绝不拖拖拉拉的!”
 莫启哲全身光溜溜,虽然对方是个女孩子,可很明显她极不好惹,非要同归于尽不可啊!他眼见着要受伤,忙道:“谁说不愿意娶你啦,我愿意!”
 女孩儿登时停住了,两条修长的大腿在案子上曲了起来,疑道:“你愿意了?变得还真快!”
 “这小妞身材真是不错!”莫启哲咽了口口水,接着道:“我刚才其实是想考验你一下,看看你爱我有多深!现在我明白了,你是真想嫁给我啊,而且是一心一意的,非常好,咱们这就做夫妻吧!”
 “哦,那好吧,你上床来吧!”女孩儿复又躺下。
 莫启哲尴尬的笑了一下,道:“这个嘛,你也知道,这个洞房之前是需要培养一下感情的,呃……就象那个羊一样,公羊和母羊在洞房前,母羊不也是到处乱跑,公羊在后面追吗,那其实就是在培养感情呢!咱们头一次见面,所以也得培养一下感情,这样的话咱们婚后才能……才能海枯石烂对不对,生出来的孩子也才能这个英俊潇洒,貌美如花,你说对不对?”
 女孩儿大为不解,道:“你不会是要我也在帐篷里跑几圈儿吧?你在后面追我!”
 “不是,不是!”莫启哲连忙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在案……在床上躺好就行,培养感情的事我一个人做就够了!你躺好,把那块羊皮盖在脸上,我酝酿感情的时候样子非常吓人,怕吓着你!”
 女孩儿摇头不信,道:“你胡说,部落里的姐妹告诉我,她们的丈夫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一进帐篷,直接就扑上来……”
 “对呀,说的不就是这回事嘛!”莫启哲连忙道:“所以你的那些姐妹才说她们的丈夫不够温柔,特别粗鲁呢!我可不是那种人,我是疼老婆的好男人!”
 “哦,你还真是个怪人!”女孩儿虽然觉得莫启哲做事大违常理,简直是莫名其妙,但既然他是为了自己好,那听他的话应该没错的。
 她带着不解,重又躺好,把那块破羊皮盖在了脸上。这女孩儿平常生活在部落里,接触的人都是善良淳朴之人,很少有人骗她,就算有人骗她,顶多也就是开个小玩笑那样的事,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象莫启哲这般狡猾的人,被人欺骗是她做梦都难以想象的事情!
 莫启哲见她听话,心中略感放心,还好这小妞没有什么待人处世的经验,虽然骗她良心上有点儿不安,不过为了自己的“贞操”着想,说假话也就说说吧,没啥大不了的!
 他道:“你别动啊,我这就要酝酿了,样子非常恶心,而且还吓人!”
 莫启哲转身又拿起了一块破羊皮,往腰间一围,心道:“你就别动了,你老公我这就告辞,逃婚去也!”
 他慢慢地靠近帐门,一挑帐帘出去了,留下了女孩儿一个人。女孩儿在那张她自认为是床的案子上躺得有点不舒服,忍不住动了一下,袖管下滑,在沾满柴灰的小手下,露出了一截肤光晶莹,美若玉脂般的手臂。
 莫启哲出得帐篷,外面阳光耀目,刺得他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用手在额头一挡,心道:“乖乖的,这部落里的人还真是搞笑,大白天的就扔了个女人进来,让老子和她洞房!你们难道不知那种事情要在天黑时做才有情趣吗?黑灯瞎火的,老子如没看清她那张脏脸和恶心到让人想吐的头发,说不定我就当真娶了她!
 ***
 在去燕京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大队骑兵策马狂奔,汗流浃背地赶路,队前领头的正是耶律玉哥。他们以为是西夏来的人绑走了莫启哲,所以立即向燕京方向扑来,全军黑衣,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大路上飞奔,吓得百姓还以为是土匪下山呢,这么多的而且还这么胆大包天的土匪倒真是少见。
 骠骑军用的是冲锋陷阵的速度赶路,不惜马力的急赶,他们隐身的那片大树林,离金国颁旨队伍至少差了两天的距离,但这距离是按金国队伍赶路的速度计算出来的,可不是按现在骠骑军这般疯跑计算出来的!
 是以距离虽然不近,但刚过了中午,骠骑军便望见了前面路上那队金国的颁旨队伍,与此同时,金国的士兵也看到了他们!
 金国的颁旨钦差名叫胡离答,他猛然间见到前方尘头大起,数也数不清的黑衣强盗呼啸而来,持刀挺矛,如凶神恶煞一般,他吓得连连大叫:“快快结阵抗敌,快点儿到我跟前来保护我!哎呀,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强盗啊,怎么这么多!”
 保护这个叫胡离答的钦差和西夏皇太子的军队,加起来总共也就两千多人,还不到骠骑军一半的一半,士兵们见到这许多的强盗,也都如胡离答一般,吓得晕了!
 他们这些金兵并非是上阵打仗的那种士兵,而是朝中亲贵的子弟,仗着自家的权势,在军中混个差当当,领份干饷。这次他们见给莫启哲颁赏乃是一件大大的美差,既可出京游玩,又可以多领一份朝廷的出差津贴,这种好事怎可错过!他们争先恐后地报名参加,入选的士兵得意洋洋,没入选的则抱怨运气太差。
 可谁知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国家官道之上竟出现了上万名的强悍盗匪,把这些得意洋洋的金兵吓了个屁滚尿流!纷纷想道:“这是幻觉,我一定是昨天晚上喝多了,今天还没清醒,所以看差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这种幻觉是有来历的,学名叫海市蜃楼!”
 可这种海市蜃楼也太逼真了些,不但画面清晰,而且还是带配音的,骠骑军大声呼喝着向金军冲来。金兵无法,只好把随行的大车挡在路上,他们则下马躲在车后,准备放箭阻敌。
 见前方金兵把大车拦在了路上,耶律玉哥一声唿哨,后面的骠骑军立即散开,分成两队,向金军包抄过来。金军队伍中还带着不少宋国降臣和他们的家属呢,这些当兵的可没有保护这些降臣的念头,他们一见骠骑军恶狠狠地杀来,吓得连忙把降臣们往阵外推,想让降臣替他们挡一会儿骠骑军。
 胡离答浑身发颤地躲在一辆大车之后,他琢磨着这帮强盗一定是想绑架朝廷大臣,然后让朝廷出点儿血,把自己赎回去!正考虑着是不是要投降,然后让朝廷花钱免灾之时,忽听身后一人说道:“这些人不是强盗,他们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胡离答回头一看,见是西夏的皇太子李佑仁。
 这位皇太子长得极为英俊,剑眉朗目,身高体健,举止也雍容华贵,大方得体,绝对称得上是帅哥中的帅哥,美男中的美男!只见他这时紧皱双眉看着前方,对着越驰越近的骠骑军,他又道:“他们都是士兵,这点绝对错不了!”
 “这……何以见得?”胡离答一听不是强盗,心中更紧张了,强盗绑票要钱,自己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要不是强盗,那这许多人来突袭,必有明确且重大的目地,目地一达成,说不定便会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在权力的争斗中屡见不鲜,毫不希奇!事情一旦成功,往往一个活口都不留的。
 胡离答心想:“就凭我这身份,绝对引不来这许多精兵,要引也是你引的!他妈的,有你这灾星跟着我,我好得了吗?”他看了一眼李佑仁,心中满是腹诽。
 李佑仁却并不知这位钦差正在肚中大骂自己,他还指着前面给胡离答做解释呢,“胡大人你看,这些人在领头那人的一个口哨之下,立即便分兵两路,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而且分兵的过程非常之快,既无马匹的嘶鸣,也无兵器的互撞!哼,试想天下什么样的强盗能做到这点?这根本就是你们金国的叛兵!你身为朝廷钦差,此事当由你负全部责任!”
 胡离答叫道:“这种时候,先别追究是谁该负责啦!你没看见这帮人都冲到跟前了吗?”说完他双手抱头,往地上一趴,样子狼狈万状。
 李佑仁怒哼一声,骂道:“你这胆小鬼,真没出息!”
 胡离答心道:“我是文官,怕死有理!你还有脸骂我,你算老几啊,你只不过是西夏的太子而已,又不是我大金国的,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嚣张个什么劲儿啊你!”
 李佑仁不再理会胡离答,他翻身上马,抽出腰刀,便想应战,身为太子当然要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啦!可惜,骠骑军向来不给任何敌人耀武扬威的机会,李佑仁刚一从大车后面露出头来,对面便飞来几十支羽箭,目标明确,全是向他射来的,这叫箭射出头鸟,管你是太子鸟还是太女鸟,一概射翻!
 李佑仁连声大叫,滚鞍落马,他也趴到了地上,就是胡离答的旁边,手里的刀也扔了,同样用双手抱头,姿势和怕死有理的钦差大臣一模一样!
 胡离答心道:“你不是狂妄吗,有种往上冲啊!还说我是胆小鬼,你瞧瞧你自己,脑袋趴得比我还低,屁股蹶得倒比我高不少!你这就叫做有出息啦!”
 同身经百战的骠骑军相比,这队金兵的弓箭压根就不好使,马马虎虎射了几箭之后,发现他们的胡大人竟早就趴到了地上,姿势非常的安全,当头儿的都如此了,他们这些当小兵的还装什么大瓣蒜哪,他们也都有样学样,一齐趴到了地上,仗还没等开打呢,就全都投降了。
 金兵这样,西夏兵可不是如此,他们都是皇家侍卫,对于皇太子的安全负有绝对的责任。亲兵队长冒着箭雨来到了李佑仁的身边,对皇太子道:“殿下,你可不能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护着你暂避风头吧,我们西夏勇士岂能在金国的土地上做人俘虏!”
 李佑仁也知道自己这模样太丢人,他在亲兵队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道:“好,咱们这就走吧!等咱们查清楚这帮混帐的来历,下次有他们的好看!”
 西夏卫队护着李佑仁正要离开,忽听地上那个钦差大臣叫了起来,“殿下,殿下,还有我哪,你怎么把我给忘了!”原来,胡离答一见李佑仁要跑,他便急了,这位太子怎么搞的,一见大事不好,竟然丢下我一个人逃命!
 那亲兵队长照着胡离答的屁股便是一脚,道:“你在这里守好阵地,等强盗们上来的时候,你就把脖子伸出去让他们砍,记得要让他们砍得慢些,不要一下子就砍死了你,这样才好给太子的撤离争取时间!”
 “你说什么?”胡离答心中大骂,你们这群混蛋,竟让我用脖子去拖延时间,好让你们逃跑!哼,他们一到我立即就说出你们是往哪里逃的,咱们谁也别想好!
 李佑仁和他的亲兵顺着来路跑回,想一路逃回燕京,去找燕京镇守使,以求保护。
 刀光闪闪中,骠骑军冲到了金军面前,耶律玉哥一进到这帮投降的金兵队里,便叫道:“谁叫李肉人?那个李肉人是谁?他奶奶的,给我站出来!”
 金兵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吱声,他们都见到李佑仁逃跑了,可谁也不想出这个大头,向骠骑军告密。骠骑军这时并未穿军服,而是个个黑衫罩体,面上蒙帕,十足十的汪洋大盗模样。
 见金兵无人答话,木合它尔大怒,抡起狼牙棒,“砰砰砰砰砰砰”六响,接连砸倒六名金兵,他喝道:“谁还不服,先把脑袋伸过来,让我的棒子劝劝他!”
 这群平常养尊处优的亲贵金兵们,一见木合它尔竟这般凶悍,全都惊骇得面无人色,更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忽听一人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李佑仁顺着来路跑回了,是燕京方向!”这答话之人便是胡离答,他出声告密不是想“戴罪立功”,而是想报复李佑仁的无情无义。
 耶律玉哥听完后,马鞭一挥,喝道:“那个李肉人有没有抓住我们的都……嗯,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麒麟铠的将军啊?”幸亏他改口改的快,要不然差点儿说出都元帅来,那不等于自暴身份嘛!
 “没见过,我们这一路上什么将军都没见过!”胡离答摇头道。
 耶律玉哥想了想,来的时候说好的,这个钦差是不能杀的,先放过他,反正他们也能碰上后面的欢迎大队,他便道:“我才不信!兄弟们,跟我追,追上那个李肉人,把他杀了吃肉!”
 骠骑军齐声答应,再次纵马狂奔,向燕京方向追去。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功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胡离答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心道:“好嘛,我就说是那个狗屁太子惹来的麻烦!看看,一点儿没说错吧,人家强盗根本就没想抓我,连答理都没时间答理我!”
 一个金兵跑了过来,问道:“大人,咱们也要回燕京去吗?”
 胡离答用手狠狠拍了这金兵的脑袋一下,很有气势地回答道:“回燕京干什么?你难道忘了吗,咱们出来是去汴梁的,这是朝廷交给我们的使命,使命尚未完成,岂有回头之理!身为使者,必须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明白不明白!继续往汴梁前进!”
 金兵连忙道:“明白,明白,大人果然一心为国,实是我辈效仿之楷模也!不过,我们丢了皇太子,似乎不太好吧!”
 胡离答低声说道:“白痴,你没看见那帮强盗也是往燕京方向去的吗,咱们要是这时候回去,万一要是再碰上他们怎么办?还是往相反的方向走,这样才安全,等找个有地方军队的城池,咱们先进去避避风头,至于要不要救皇太子,嘿,大可慢慢商量!”
 “大人英明,这个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金兵拍马屁道。
 胡离答脸色一沉,道:“废话,你要是也能想到,你不也成钦差啦!”
 “是是,以我的智慧,是不应该想到的!”
 胡离答道:“你们刚才听没听到那帮强盗叫太子什么?”
 “好象叫李肉人!”另一个金兵也赶上来揍热闹。
 “嘿,我看应该叫李肉票!得了,咱们走咱们的,别人的事少掺和,他们西夏人跑到咱们大金的地面上来溜弯儿,被人绑了也是活该!”
 “对,对。大人说得太对了……”
 金兵大队整理了一下大车,又开始重新赶路,金兵们面对骠骑军温顺如猫,可一旦面对宋国降臣,他们便摇身一变,由猫成虎。只见他们大声吆喝着,用矛杆刀把驱赶着降臣,让他们快快走路,免得再被那伙强盗抓住。
 李佑仁狠狠地抽打着战马,只顾着逃命。他可不象莫启哲那样,是个平常嘻嘻哈哈,可一旦逼急眼了真敢玩命的主儿。李佑仁和莫启哲正好相反,他是属于平常架子大得很,可一到关键时刻就尿裤子的那种人,因为他总是想,我是皇太子啊,我以后要当皇帝的,整个西夏的百姓都等着我去统治他们呢,如果没了我,他们可怎么活啊!所以我不能死,就算要死的话,也应该让别人替我去死,这样才合理。
 这群西夏人跑得虽然够快,可后面的追兵来得更快,而且一边追还一边放箭,羽箭“咻咻”破空而来,不停地从李佑仁耳边掠过,吓得他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这位皇太子大声命令着侍卫挡住后面的追兵,侍卫们倒也卖命,为了让他能成功逃走,一个个挥动马刀,在路上阻击骠骑兵。
 木合它尔一马当先的追来,西夏侍卫无一人是他对手,就算大伙一齐上也打不过他。狼牙棒一顿乱砸,把侍卫们打得头破血流,木合它尔杀得性起,解决了眼前的侍卫后,他把狼牙棒往地上一杵,取出铁胎弓,搭上狼牙箭,照着李佑仁便是一记狠的,那箭闪电一般射去,超响的破空声中,正中李佑仁的战马后腿,这箭劲力非凡,竟把战马的大腿射穿了。
 收起弓箭,木合它尔笑道:“本都统箭无虚发,专射贱人!”
 从后面赶上来的曹天峰取笑他道:“你哪有射中人了,你射中的是马!”
 “那就是专射贱人胯下的贱马!”
 耶律玉哥见骠骑军乱箭齐发,非要把这批西夏人全都变成刺猬不可,他着急了,大叫道:“别放箭了,抓活的,抓活的!我大哥的事还得问他呢!”
 骠骑军这才收起弓箭,改用刀枪,可他们这一放弃弓箭,杀敌的数量就大大减少,不少侍卫趁机逃离了大道,东绕西转地摆脱了骠骑军的追捕。
 李佑仁被战马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疼得他都想哭了。这时,他身后的亲兵队长赶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扶起,继而又搀上自己的战马,亲兵队长道:“殿下,你一个人逃吧,我保护不了你了!你要是能平安回国,记得照顾我的家人!”
 李佑仁双眼含泪,不是为了亲兵队长的献身精神感动,而是疼的,他道:“我知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你就放心好了!”说完,他片刻都不肯耽误,拍马便跑了。
 亲兵队长叹了口气,拾起地上一根长矛,立与大道正中,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大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气势,他冲着追来的骠骑兵喝道:“呔,尔等鼠辈,为何蒙住面目,难道不敢见人吗?快快摘下来,让我看个仔细,然后……哎呀!”
 一根狼牙棒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李佑仁慌不择路,其实他想择路也择不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得河北的道路,只记着来时的那条官道,可那条道上全是追兵啊,他可不敢继续走了!李佑仁一生之中,连挨骂都没有挨过,娇生惯养的,几时受过这般惊吓!不过,好在皇家子弟就是皇家子弟,他受过的教育多啊,不是大儒就是名家的,有这样聪明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不笨!
 见情势危急,李佑仁脑中灵光连闪,绝世好计一条接着一条冒了出来,但是很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下,用得上的也就一条,那就是离开官道,找条荒芜人烟的小道逃命,没准就能躲过追兵了!
 李佑仁催动战马,找了个杂草最多的小路逃了下去,回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摆脱了追兵,心中得意,自己这么聪明,以后绝对是个英明圣主,要是被人杀了的话,那简直就是全天下的损失,各国公主也失去了一个共同在心中仰慕的情郎!
 谁知,他这条妙计好象并不是那么管用,才跑了一会儿功夫,后面就有人追上来了,而且还在后面大声叫喊,让自己停下,否则就要杀了自己。李佑仁心道:“我停下才给了你们杀我的机会呢,我不停下,你们就抓不着我,那样又怎么杀我呢?”
 李太子心中又冒出了一条妙计,与敌人周旋当用智不用力,所以他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当了好几把诸葛亮!他想:“要是我下马步行,让战马自己跑,那不就能摆脱追兵了吗,马多大哪,目标明显,那帮人只顾着抓马,也就忘了抓我了!对,就这么办!”
 想到便要做到,李佑仁停住战马,跳下马背后,对准战马后臀便是一鞭子,把战马远远赶开,他自己则专门往杂草长得又高又密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想:“别看本太子是第一次逃跑,而且以前也没听别人说起过逃跑的经验,但是本太子就是能轻松……不算太轻松的摆脱追兵!哼,这就叫做智慧!”
 可跑了一会,后面的追兵又上来了,李佑仁这时只感到全身脱力,我的天啊,这帮人怎么阴魂不散哪,难道说我那些避敌的妙计不灵?不会,不会,怎么可能不灵!嗯,我明白了,一定是他们胡乱追赶,才追到这里的,这叫瞎猫碰上了……”
 刚想到这里,这位来自西夏的太子鼠脚下一滑,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好巧不巧的,他这时正好站在一个山坡上,这一摔倒不要紧,他立马儿就叽里咕噜,噼里卟咚如一个大号皮球一般滚下了山坡。他“机智勇敢”地想尽办法要摆脱追兵,可却很不幸地一次也没成功,这次他没想妙计,只一个大脑冲地,好嘛,他终于成功了,后面的追兵没动静了!
 他这只太子鼠终于猫口脱险了!
 夜色降临了,李佑仁呻吟了一声,慢慢醒转过来,头好痛啊,身体也好痛!躺在草地上,他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坐起身来,向四周望去,天上有一轮明月,照拂大地,不算太黑,还勉强能看得出周围的景物,这好象是一个小山谷啊,到处都是杂草!
 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想找到谷口出去。忽然,他听到前面有人说话,李佑仁现在是惊弓之鸟,有一点声音都能把他吓一跳,他赶紧又趴到了地上,侧耳细听。
 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首先响起,“你别总是跟着我,好不好?”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接着响起:“不好!”
 “你跟着我离开,你父母会想你的!”
 “我的父母……嗯,不在这里!”
 那男人又道:“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我干嘛啊!”
 “我不是姑娘了,我现在是夫人,是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那女孩儿兴奋地道。
 “我不是太子,你认错人啦!”
 “认错又能怎样,咱俩都拜过天地了,生羊肉煮成熟羊肉,除非我休了你,否则你不能不要我!”
 “喂,白天那场婚礼不算数的啊,我也不是你倒插门的女婿!”
 “那你是啥?你别忘了,你连火盆都跨过了,而且还一连跨了九个!啊,对了,你还是光着屁股跨的呢,深怕带给我半点儿邪祟,这么真诚的心意,我哪能不懂,你是真心爱我的!”女孩儿用得意洋洋的声音说道。
 “我警告你啊,你不要再提白天哪件事!永远不许再提,否则我这就翻脸了啊!”
 “偏提,我要让你时时刻刻记得是怎么娶的我……不,是嫁给我的!你这个入赘的小男人!”
 李佑仁别的没听清,可“太子”二字他倒是听明白了,难道说这山谷里也有另一位太子?太好了,既然大家都是太子,那一定会好说话些,不如我就求他救我一救吧!想着,李佑仁从草丛中站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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